他在這種恐懼和無助中,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想著陸秦。

陸秦會來救我的,他無比肯定地想。

蘇允確定自己是被陷害的,但是自己是被誰陷害,他沒有證據,不願胡亂懷疑。更何況,陷在這樣的境地裡,比誰陷害他更重要的是,他什麼時候能出去。蘇允靠著牆坐在地上等,以前這樣的屋子和地面他嫌髒,絕不肯坐,這時候也不嫌棄了,抱膝坐在地面上等。他覺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剛開始他還隱約記得時間,或者在做筆錄時瞟一眼警察手腕上露出的表,知道自己進來多久,等到後來,他已經完全忘了時間,整個精神陷入混沌,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這一間小屋子,還有頭頂昏暗的連人的臉都照不清的小燈泡。

恐懼、無助、茫然、絕望……許許多多的情緒在他的腦海裡反覆來回,快要讓他崩潰了。他甚至不能肯定說出自己是否真的沒有吸*,腦海裡唯一清晰肯定的念頭只剩下了一個——

陸秦會來救他的。

可是陸秦怎麼還不來?

蘇允一直沒閤眼,他睡不著,閉上眼就瘋狂胡思亂想,還總是往不好的方面想。他知道自己是無辜的,不會被冤枉,可萬一呢?這樣過了不知多久,房間門終於開了,一個穿警服的女警走了進來。

“蘇允?”女警的聲音裡沒有一點情緒,態度卻客氣很多,“跟我來。”

蘇允被帶到審訊室裡,又做了一次筆錄。他仍舊強迫自己鎮定,無論在小房間裡他有多麼無助又害怕,站在人前,他強迫自己絕露出半分軟弱給人看。警察又給他做了一次筆錄,他的敘述跟之前三次一模一樣,然後警察讓他在筆錄上簽字,接著又給他簽了幾份東西,囑咐了他幾句什麼,他全都沒聽進去,然後警察宣佈,他可以走了。

蘇允愣了一下,有那麼兩三秒鐘,他沒有一點反應,以為自己聽錯了。

明明他這麼盼著這句話,可是真正聽到的那一刻,他卻懷疑自己聽錯了。

緊接著,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那人手裡抓著件大衣,走到蘇允身邊,張開大衣,兜頭將蘇允罩了起來。蘇允遲緩地抬頭,看到他,眼眶立刻紅了。那人低頭吻一吻蘇允的髮間,扶著蘇允站起來,對屋裡的人,尤其是帶他進來那人致謝。對方擺擺手說別客套了,快帶人走吧,那人又謝了一聲,扶著蘇允走到門外,路過的時候低聲道:“改天我請您吃飯。”

對方點頭應,叫人送他們出去。

走出老遠,蘇允才攥著身邊人的手,低低地喊了一聲:“陸秦。”

陸秦握緊他的手指,柔聲道:“別怕,哥來了。”

只這一句,蘇允所有的擔心害怕都沒了。

外面都是記者,陸秦直接把車開到院裡,帶蘇允從後門出去,直接上車。陸秦沒開自己那幾輛眨眼又拉風,整個圈裡一看就知道是他的車出來,他不知從哪弄來一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廣汽豐田,叫司機開車,自己跟蘇允窄巴巴地坐在後面,靜悄悄出門,沒叫任何一個蹲守的娛記發現。出了院子,司機右拐,沒去蘇允和陸秦現在住著的公寓,直接往陸宅開。那公寓附近如今也圍滿了娛記,前幾天蘇允的經紀人去他住所,就曾經被娛記包圍。好在陸氏大宅是沒人敢去打擾的,陸秦直接把蘇允帶回了陸宅。

一路上蘇允都老老實實窩在陸秦懷裡,陸秦跟他說話,他眼睛直直的,應都不應一聲。陸秦知道他真是被嚇壞了,且不說蘇允,換任何一個人,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恐怕都不會比蘇允好多少。陸秦緊緊地摟著他,不時吻一吻蘇允的頭頂,把他抱得更緊些,除了這些,他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進了家門,保姆迎了出來,見蘇允臉色蠟黃,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眼圈跟著紅了,囁嚅著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