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為什麼笑我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哎唷太扯了啦!你再怎麼看都不是當壞蛋的料!」

「那、那種事情誰都不得而知吧!」

「是嗎?一個連飲料空罐都不敢隨手亂丟,以及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卻無法棄隊友于不顧而情願跳出來扮演誘餌的人,會是個大壞蛋才怪!」

哮甚至笑到眼淚都跑出來了。

見到哮這副模樣,真理頓時面紅耳赤地鼓起雙頰。

「……什麼嘛,虧人家還那麼認真地問你問題……」

她氣呼呼地噘起嘴唇,逕自將頭甩向一邊。

心想『好像笑得太過分了』的哮準備開口道歉,卻因真理停下腳步而轉頭察看背後。

他發現真理定睛看著那些被絢爛的攤販燈光照亮的熙攘過客。

她露出宛如眺望遠處風景般的眼神,靜靜地看著。

「我啊……並不知道自己是誰。因為我幾乎沒有過去的記憶啊。」

真理首度對哮談起有關自己的事。

「不過,某個突如其來的契機,讓我的記憶恢復了一些。」

注視遠方的眼睛,映照出其他事物。

真理彷佛凝視著自我一樣,微微眯起雙眼。

「那段記憶……內容其實滿糟糕的。一想到自己搞不好是個罪大惡極的歹徒……我就開始感到害怕。」

「…………」

「我漸漸搞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適合待在這個地方……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說不定我根本沒資格留下來……」

陰霾蓋住真理的臉龐,雙眼隨之失去神采。

哮看著她失落的側臉……

「我倒是很希望你能留在這裡喔。光是這一句話,還無法成為一個說服你留下來的好理由嗎?」

「……咦?」

「雖說我還不太瞭解你的為人,我們從認識到現在也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儘管如此,我仍然滿喜歡你的。」

真理目瞪口呆地看著哮。

哮則對她展露出毫無心機的爽朗笑容。

「儘管放心吧,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也絕不會拒你於千里之外。」

「……但假婦我真的是個大壞蛋,那你打算怎麼辦啊?」

「到時候我會發脾氣。發完脾氣之後,再陪你一起思考往後該怎麼辦。我認為這就是所謂的夥伴。」

有點難為情地講出這段話之後,哮對真理伸出手掌。

真理似乎瞬間遲疑了一下,但旋即將玩偶緊緊抱在懷中,低頭看著地面。

接著——

「…………………………這樣啊,謝啦。」

真理嘴唇微微顫抖,以細若蚊鳴的音量嘀咕著說道。

「嗯?你剛說了什麼嗎?」

「——沒什麼啦。不說這個了,再來一起去玩那個吧!那是什麼?丟飛盤嗎?」

真理突然一把挽住哮伸出的手臂,身子主動貼近過去。

「這這這、喂,別挽著我的手臂啦。」

「什麼嘛。你跟你妹妹平常也都互挽手臂不是嗎!還是說你覺得難為情?」

「一般來說都會感到不好意思吧!」

「討厭啦!哮你好可愛唷——!」

「你是從哪來的大嬸嗎!」

兩人就這麼挽著手臂,朝投竹環的攤販那邊走了過去。

哮並未發現,真理的眼角其實已經湧出一顆小小淚珠。

在擺滿各式各樣攤販的競技場周邊。

為了追問真理而來的櫻花,最後終究沒能開口,還不經意地偷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櫻花眺望著兩人走向投竹環攤販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