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覺程府剛剛損失了人口是件晦氣之事。

偏偏程準懷要為朝廷準備二月初二在社稷壇舉行的天昊國祀典,祭社神以祈求豐年,這幾日均不在家。杜覓珍仍有些瘋瘋癲癲,自然無法出席。湯凡柔是側室女兒程雪曼是庶出,無法代表程府前去祝賀。程雪瑤這陣子雖斂了平日的囂張卻分外孤傲起來,只說“你們一個個都會遭報應的!”語氣表情都惡狠狠的,也不知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程倉翼自始至終便對此類事毫無興致,曲樂瑤自然也夫唱婦隨。

這千斤重擔推來推去最後竟落在了程雪嫣身上。

“大姑娘知書達理和顧府交情匪淺,況前段時間又去照顧過顧三公子,如今,顧三公子添了小公子,自然是由大姑娘全權代表前去慶賀比較合適……”

這是什麼理由?簡直“荒唐!”

提出這一荒唐理由的不是別人,正是杜影姿。最近她的後臺搖搖欲墜,她雖不像以往招搖卻仍難掩刻薄本性,好像只有程府再出點什麼亂子才能讓她心滿意足,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讓程雪嫣難過加難堪。

程雪嫣不是沒有機會拒絕,只是拒絕倒似乎順了她的意,定要說出早已醞釀好的更不堪的話來,於是她只略略猶豫便微微一笑:“既是如此,雪嫣遵命。”

當時杜影姿的表情……嘴半天何不攏,彷彿捱了一悶棍般甚是可笑。當然,轉過身去,定是要同別人去講她如何如何耐不住寂寞,如何如何在人家已經有了子嗣的情況下前去獻殷勤,不懷好意……

這些勾當她已經懶得想了,其實應承此事並不僅僅是想當眾給杜影姿個尷尬,更重要的是……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是很想去見見那個人。

兩個月過去了,不知他的傷可是好了。

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護理者,有此關心並不為過吧,就是對於一隻流浪貓,她也是充滿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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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你猜,程府派了誰來參加喜宴?”小喜眉飛色舞。

顧浩軒心一動,卻是竭力斂住聲色,眼睛只盯著被小喜稱作“鬼符”一本書,可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是……是大姑娘。”小喜緊密關注主子的動靜。

主子眼睛定在書上,拈著紙頁的指卻在微微顫抖。

“唉,其實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拉長著聲音嘆了口氣:“不過是吃頓飯,然後便走了,咱們連看上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不過依大姑娘的身份,也不可能和那麼一群人擠在一起,怕只是來送賀禮的。到時只在錦華廳待那麼一小會,估計傳信的人還未到軒逸齋,人便走了。所以爺不妨就待在錦華廳,也好……”

看到主子的目光箭一般的射過來,他急忙住了口,但見主子並沒有攻擊他的意思,又大著膽子繼續說道:“其實小的只是想讓大姑娘看看爺現在能跑能跳,也好放心……”

唇角的酒窩盛上一星冷意:“我是死是活,和她有關係嗎?”

小喜立刻接上:“爺的死活的確和大姑娘沒什麼關係,可是臘月時大姑娘病了,有人聽說後幾個晚上都沒睡好,然後程家又出了事,府裡的人趁機為難大姑娘,有人聽說後立即就要飛過去救人,只恨腿傷未愈,無法前行……小喜記性不好,偏偏有人記性好,口裡恨著,心裡卻惦著……”

主子面帶殺氣,卻隱著更多的心虛,這樣的主子是沒有殺傷力的。

“別人不知道,小的心裡卻清楚,爺最近吃藥吃得痛快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想早早好起來然後……”

顧浩軒笑眯眯的招招手。

小喜樂顛顛的過去了。

顧浩軒突然捲起書當頭劈下……

小喜微微的偏了身躲開,笑嘻嘻道:“爺,我就是你肚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