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奇和韓公文雖然是官宦家庭出身,家境富裕,即使留在長安作為人質,也能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韓公文還掛著一個六品官職的虛銜,但人身自由卻受到限制,只能在長安城內活動,偶爾才能出城。

他們的父母擔心他們留在長安會遭到仇家的報復,因此從小就請人教授他們武藝。兩人也從師父那裡聽說過一些江湖故事,自然也夢想著有一天能夠\"仗劍走天涯\"。

現在看到付雲起這個原本只專心讀書的書呆子也能在江湖上闖蕩,他們感到非常羨慕。

旁邊座位上有人評論說:\"這《竹枝詞》寫得清新脫俗,情感細膩,再加上米嘉榮唱得好,完全展現了劉禹錫詞風的韻味。\"

另一人接著說:\"劉禹錫確實是當年'二王八司馬'中的佼佼者。即使被貶到郎州,也沒有頹廢,而是根據當地的山歌改編了《竹枝詞》,以此來教化當地百姓。\"

有人低聲提醒:\"二位這麼大聲讚揚,就不怕別人聽到嗎?當年'二王八司馬'依靠先帝順宗的改革,但只持續了幾個月就失敗了。雖然現在的皇上能夠虛心接受建議,可以和太宗相比,但他最不喜歡聽人提起當年登基的事情。宮廷裡的事情很複雜,少說為妙。\"

前面的人笑著說:\"老兄也太小心了,我們只是談論詩歌,和當年的王叔文變法有什麼關係?\"

那人依舊低聲說:\"如果是在私人住宅裡,和朋友討論當然沒問題,但現在我們在太白酒樓。你沒看到那邊桌子上坐的都是神策軍計程車兵嗎?如果被他們聽到,捕風捉影,添油加醋,捏造罪名,那就後悔莫及了。\"

那兩人聽了後也就不再說話。

付雲起、韓公文和鄭奇三人年紀不大,在貞元末年還不到十歲,自然對旁邊座位上的人談論的內容不太瞭解。此時,他們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樓下正中的一張桌子上。

那張桌子上,上個月宴請張阿大的一群人正在和幾名神策軍士兵喝酒。其中一個精明強悍的男子一邊倒酒一邊笑著說:\"這次多虧了幾位神策軍大哥抓住了張晏等逆賊,破了這個刺殺相爺的大案,否則我們兄弟就算跑斷了腿,恐怕也一無所獲,回去後還要被京兆尹大人責罰。\"

其中一名神策軍士兵是王士則,他此刻得意地說:\"幾個小毛賊,我們神策軍自然是手到擒來。\"

那個精明強悍的男子笑著說:\"聽說這次圍捕逆賊,王將軍應該記首功。能不能給我們講講具體情況,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王士則笑著說:\"黃捕頭太客氣了。\"

雖然嘴上謙虛,但接著就講起了圍捕盜賊的經過:\"那天我收到密報,說刺殺武相公的刺客藏在成德進奏院。

當時我們正在長安城各家王公大臣的內宅搜查,連密室和夾牆都沒有放過。收到密報後,擔心逆賊逃跑,也來不及向中尉報告,就帶著十幾個兄弟包圍了成德進奏院。

那些逆賊張晏雖然兇頑,怎麼會是我們神策軍的對手?還不是乖乖地束手就擒?\"

那精幹漢子,也就是京兆府的老捕頭,雖然案件已經告破,但他多年查案的習慣讓他總是想要徹底弄清楚案件的所有細節,生怕錯過任何線索。

這是他作為捕頭的本能,所以他不得不提出疑問:“王將軍怎麼知道刺殺相爺的就是張晏那一夥人?我們上次也聽那個賣藝的張阿大說過盜賊藏在成德進奏院裡,但當時我們不敢相信。”

王士則自信地笑了笑,解釋說:“黃捕頭,你一世聰明,怎麼這會兒就糊塗了呢?我有三個理由。

首先,當日盜賊刺殺武相公後向東南方向逃走,並沒有離開城市,應該藏匿在東南各坊中。同時,刺傷裴相公的兇手也應該在這附近,天快亮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