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只不過客氣地稱讚一下就得意忘形,又沒有特別的交情,突然就送這種東西,相田再怎麼體貼也一定覺得不舒服吧?而且又是男孩子送的。

真藍感到坐立難安。剛剛還覺得像是他的救星的便當,現在看起來簡直讓人羞愧到極點。

真藍一轉身跑回自己房間,穿著制服就直接鑽進床上。如果不敢交給他,那乾脆請假好了。曠課早晚會被爸爸知道,所以以前就算發燒,真藍還是勉強上學,可是今天他實在提不起勁了。

「唔……」

他蓋著棉被低聲呻吟著。自己在搞什麼?又不是女孩子,竟然幫班上的男同學做便當?

超人圖案的便當盒?那就更可笑了。

儘量做得不像順便做的便當?我到底在想什麼……

被父親摑耳光的痛楚復甦了。太悲哀、太悽慘了。什麼事都令人討厭,真希望就這樣躲在床上漸漸變小,像泡泡一樣消失算了。這樣就可以把一切都忘了。

真藍在床上待了好久的時間。和無眠的夜一樣,躺在床上消磨時間是真藍最擅長的事情。

他很想就這麼哭著睡著,可是激情似的後悔情緒,在在刺激著他的神經,實在不是睡覺的時候。

真藍慢慢地踢開棉被站起來,回到廚房。桌上仍然放著那個藍包包,真藍的臉扭曲著。

(吃了吧!)

真藍難得有這麼氣魄的想法,粗暴地坐到椅子上。

他解開包巾,開啟便當蓋子,頓時看到連自己都為之一驚的內容物。

「哇……」

一瞬間之後,他發現感到驚訝的是自己,不是相田,不禁又感到自暴自棄。

他拿起筷子,俯視著剛剛還像聖域一般,連先品嚐都覺得可惜的便當。然後,真藍把一邊想著相田一邊做的料理輕輕放進口中。這原本是給相田吃的肉,給相田吃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