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上了黃家的大神太皇太后。

陳鳴的御駕抵達延壽宮長秋宮,這裡也屬於延壽宮,延壽宮從來就不是孤單單的一座宮殿,而是整個宮殿群的名字,就好比盛唐的大明宮一樣。這長秋宮位在延壽宮的最南方,佔地面積比老太太之前在皇宮時候的宮殿可大多了。

陳鳴先跟陳惠、高氏見了,然後步行來到長秋宮。

照例問安後,老太太就主動提起了雲南省的事情。兩邊都心知肚明麼。

“皇帝,我聽說雲南糧庫出了事,你派了使者去雲南巡查?”老太太顯然給陳鳴留了面子,非常委婉的道出了問話,沒有直奔主題,但意思嘛……不是傻瓜,那都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老太太是整個皇室嫡親裡輩分最高的人,還是陳鳴的奶奶,對於自己出身的黃家,老太太多關注幾分是很人之常情。甚至於她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出來,陳鳴也要認真考慮。

這個時代的中國,皇帝的權利很大,但是‘孝道’始終是中國的傳統美德,陳鳴是可以不甩老太太,但這難保不會在史上給他的形象留下不必要的汙痕。

雍正他老孃的事兒,可是在後世被不知多少人拿來涮了又涮的。甭管後世的《雍正王朝》和四爺黨給雍正洗刷了一遍又一遍,那總歸是一個抹不去的印記。

“奶奶,雲南的事兒太大。那裡是軍事重地,現在南頭緬甸還打著仗。雲南地方大小糧庫有十一座,地方的府縣糧庫有上百座,總共儲量愈五百萬石。可現在國家糧食局對雲南的儲備糧統計數字,那裡只剩下了四百萬石不到。這件事如果不嚴厲懲處,國法安在……”

組織了一下語言後,陳鳴解釋道:“因為朝廷出臺了新政策,廢除了進口糧食的優惠待遇,國內糧價從去年冬季開始就在逐漸抬高。雲南監察御史在年前上奏,雲南市面上突然出現了大批的糧食,調查是省糧食廳在大手筆售賣糧食,趁機牟利。這本來很正常,但問題在於這雲南市面上的糧食多的有點驚人了。而且還有大把的糧食向貴州和四川走銷。

他就上奏內閣,內閣又知會了國家糧食總局,後者派人對雲南的糧食儲備做了一個系統統計,發現缺口太大,已經超過了相關紅線。這事兒並不大,地方上經常發生這種事兒,地方糧食部門的主官不是每一個都能守住自己的**的,但這當中肯定有地方政府的縱容。而且過完了年後,今年正月裡的糧食更貴,雖然有南洋的新糧運到,可國內的糧價並沒有出現回落,也就說雲南糧食系統在以高價賣出陳糧之後,看似賺到了錢,實際上卻更加賠錢了。他們要以更高的價格從市場上收買到新糧。以至於雲南省糧食廳賬面上的虧空徑直達到了三十萬石。”

這可是個不小的數字。這個數字也足以說明去年雲南糧食系統對外售賣糧食達到了多麼瘋狂的地步。而最最重要的是,梁家的人和黃家的人,在糧庫儲蓄對外銷售和購買的時候,都有身影頻頻出現。這就讓梁都和雲南糧食系統本來的一次嚴重失職演變成了極大可能的金錢交易。

如果是前者,梁都的仕途會不大不小的栽一個跟頭,但未嘗不能來日東山再起,黃氏的資本還是很強大的,他們不可能輕易放棄一個地方大員。可要是後者,他就完了。還有那些涉及其中的梁家子弟和黃氏子弟。

“劉文蔚上報朝廷,他到雲南至今,已經拘捕了七十三人,通緝在逃的還有三十餘人,另外還圈定了二百多嫌疑人。這些人有富商,有小販,有地方父母,也有底層的公員。我就是擔心劉卿執法太嚴,催逼太甚,而生疏漏,或成冤案。故此遣劉武趕赴雲南,如有疑案,命其重理案情,然後回京後交付監察院和最高法院。”

聽著陳鳴這麼一說,老太太臉色和緩了好多,不再板著一張臉了。

因為陳鳴的說法在一個理字,這跟這些日子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