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到兩個月後。

張文亮利索的穿上衣服,雖然這身軍便服已經洗的要褪色了,但是很整潔。

張文亮走出自己的房間,只是一箇舊式的兩層小樓,樓梯和地板都是木質結構的,張文亮一個大小夥子踩在上面甚至都有點咯吱咯吱的響。

樓下的房間光線亮亮的,早晨的陽光透過房門和窗戶照射在客廳陳舊的傢俱上。

最中間擺放的那張八仙桌都已經掉漆了。

張家現在的住處就是一個老舊的木板房,屋裡面的牆壁都泛著黑色,不大的房子分上下兩層,底層除了一個客廳,還有一間臥室,然後是一間廚房。

門口還隔著一個簸箕,搭在一個放到的凳子上,裡頭曬著一堆巴掌長的小白條。

魯山挨著昭平湖,雖然地處中原,離大海還有還幾千裡地,可這兒吃不到海貨,卻不斷河鮮。

昭平湖裡的魚蝦撈都撈不玩,也誰都可以去撈,只要避開春天裡的休漁期就可以了。

但休漁期只在昭平湖裡進行,周邊大大小小的河流可沒有休漁期這麼一說。下湯鎮周邊有很多昭平湖的支流,一年四季這裡的河鮮就沒有斷絕過。

昨天吃的就是清燉白條,今天早上的吃食主菜果然還是清燉白條,然後還有小蔥拌豆腐和乾燒茄子,再加一盤炸魚。

這個是要費油的,上面還撒著辣椒粉。炸得酥酥的小白條,一口吞下連骨頭都能嚼碎嚥下去。

筐子裡頭還有拳頭大的白麵饅頭,再後就是一人一碗鍋裡撒了一把米的稀飯。

張家的伙食在魯山處於平均線水準稍上一些,這個水準的早餐對於這個時代的很多人來說則絕對可稱的上豐盛。

一家三口都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張家早就沒有過去的規矩了。從地主變成了小門小戶人家,那規矩也隨之換掉了。

當然,張文亮是張氏的心肝肉,除了這些飯菜之外,他的早餐還有一個煮雞蛋。

每天張氏都要煮一個雞蛋給兒子吃,要麼就是一個鹽鴨蛋。

張家院子裡養的雞鴨,下的蛋,張氏從來不賣,全留給寶貝兒子吃。

“娘,學校裡有複習資料。老師說學生家庭條件允許的可以花錢買,都是這幾年中考的知識點集錦。我……,我想買國文和自然的……”

張氏正大口喝著稀粥,嘴裡含煳地嘟囔著:“要多少錢?”

“兩門兩塊錢,一門一塊。爹,給我錢。”

張文亮眼睛看著自己對面一邊喝粥一邊看著報紙的父親。

“沒有!”一邊喝粥一邊看報的張子祥頭也沒抬,就悶聲答道。張文亮的學習太讓他糟心了。張子祥心中有一個直覺在說話,給張文亮投資再多的錢也要打水漂。

張文亮聽了父親的話卻一點不以為然,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有母親,他更知道自己從學習上切入話題,絕對會贏得母親的支援。

“沒有沒有啥啊?兩塊錢能買有啊?”

“你別在這憋氣,兒子上學重要。”

“你那閨女倒是不給你要錢,還能掙獎學金呢。可是指望不上,人家心裡就沒咱們仨……”

張文亮低下頭喝著稀飯,他母親又進入嘮叨狀態了。而內心裡煩躁躁的張氏並不知道自己這又一次就是重提的嘮叨雖然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好了一點,卻也無形中讓自己的兒子變得更不耐煩了。

沒有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希望聽到自己的母親拿自己姐姐的命運換自己前程的打算。沒有一個有志氣的人會願意一遍又一遍的聽這種話。

張文亮拿到的不僅僅是兩塊錢,而是三塊錢。他們下旬中要去戲院看戲,那難免是要有花銷的。

這多出的一塊錢除了這個事外,也算是張文亮這旬的零花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