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心愣了一下,嗚咽著,止不住要縮回自己的手。

池妄卻按著她的手,瘋了一樣在自己傷口上來回摩擦。

“感受到了嗎?是真的,我沒騙你。”

他紅著眼,眼神冰冷,顯然是在強行剋制情緒。

他對自己的傷不管不顧,每天除了睡覺時間,幾乎時刻都痛著,他早已習慣了這種痛,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地跟姜幼在一起。

可沈雲心卻像一股麻繩,緊緊地勒著他的脖子。

“我再說一遍,這傷跟姜幼無關,別再逼我了!”

池妄傷口的線崩了,沈雲心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渾身止不住顫抖,“放開我,池妄,快停下來……”

她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突然之間抱頭尖叫,“啊啊啊啊!”

池妄跟他爸爸長得很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的血刺激到了沈雲心,讓她想起了當年丈夫死的那一幕。

姜幼站在門外,抿著蒼白的唇,她覺得池妄不是在發瘋,他是被逼到絕境,產生了一種自虐的心理。

池妄渾身氣息暴戾,周圍沒一個人敢去攔,再這樣下去,他的傷別想再好了。

她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叫他出來。

“池妄,你不許去找姜幼,不許去找她!”

沈雲心的嘶吼聲讓姜幼心臟一震,手機的稜角死死嵌入掌心。

她恍然想起三年前的那通電話。

沈雲心不允許他們見面,除非她死。

池妄沒有聽,隨意套上一件單薄的上衣,不管沈雲心如何撕心裂肺,撿起外套甩了甩,大步往外走。

姜幼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嘩啦”撞到了一個人,那人手上的藥水全灑了。

“對不起……”

姜幼慌忙道歉,卻在看到女人溫婉大氣的臉時,心裡莫名劃過一抹異樣。

是女人警惕的第六感。

就在她愣怔的幾秒鐘裡,池妄開啟門出來了。

女人的目光從姜幼臉上收回,親切地喊了一聲,“池妄。”

姜幼心臟一緊,驟然感覺到一束灼熱的視線盯著自己。

她夾在池妄和女人中間,一動不敢動。

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就是安雪,池妄的未婚妻。

池妄關上了門,眼裡的炙熱,幾乎要將姜幼的後背灼穿。

安雪注意到池妄看姜幼的眼神,敏銳得嗅出一絲微妙的不對勁。

她將情緒都藏在心裡,面上不動聲色地開口,“這小丫頭剛才一直在門外徘徊,我正想叫她,不小心撞上了。”

她看向姜幼,柔聲問,“你是來看沈伯母的嗎?”

姜幼搖搖頭。

安雪接著又問,“那你是來找池妄的?”

姜幼表情一僵,她忽然意識到,安雪是在試探她。

安雪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麼。

如果她點頭說是,那麼就是在承認,她和池妄之間有不一般的關係。

安雪是他的未婚妻,那她呢?不就是插足他們之間的小三兒嗎?

姜幼不想讓池妄難堪,抬起頭跟池妄對視一眼,慌忙移開,“對不起,我走錯病房了。”

她彎下腰幫安雪撿起藥水,匆忙轉身離開。

安雪抿唇看著姜幼逃走的方向,“池妄,我感覺她……好像認識你。”

池妄陰沉的盯著姜幼的背影,眸色深諳。

餘光瞥見守在病房外的保鏢,都是沈雲心的人。

他眼裡一冷,瞥向安雪,淡淡譏誚,“路上隨便碰見一個女人,你都覺得認識我,你什麼時候這麼閒了?”

這話的意思是在提醒她,太敏感多疑,管的太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