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招安了徐海,才讓徐老大落得這般下場,真是舊怨新恨,一發上來。可是如今龍困淺水,也無力發作,只是怒目而視。

嚴鴻一看就知,這胡三少與自己一樣,都是酒sè紈絝之徒。只是這胡三少不如自己心中有道德,既然垂涎了王翠翹的美sè,若是不把他念頭絕了,接下來怕是要生出無數的是非。就算害不到王翠翹,讓他sāo擾幾次,把徐海一幫激怒了,也是給自己的大計平添麻煩。當下,嚴鴻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微微一笑,算是預設了。

何、章二人一路行來,沒少聽錦衣官校議論嚴鴻與自己嫂子的閒話。更說他們吃飯時“翠翹姐”“鴻弟”叫的蜜甜。今天又見嚴鴻這般模樣,不由更是認定,自己嫂子怕是與這混帳小子有了jiān情。若是以海上的習慣,怕要當場拼個死活。但是眼下礙著形勢逼人,為了老大的一線生機,只得把恨記在心裡。

胡柏奇見嚴鴻這麼一表示,自然不敢再去和嚴鴻爭女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又把眼放到了綠珠身上:“那嚴兄啊,這個俏丫鬟……”嚴鴻一笑道:“這個丫鬟綠珠,也是和她家小姐一起的。胡世兄莫要錯打了念頭了,還是說說這吊打驛丞的事。”

胡柏奇一見大小美人都沒了自己的份,心裡不由大為失望,只得訕笑道:“嚴世兄如此風流,小弟佩服。說起這驛丞啊,實在是個該殺的狗頭。給本公子送些豬狗食,還不肯孝敬常例。若不是看到世兄面上,斷不能容他。”說話間,一行人已走進驛站房間,卻見滿地狼藉,幾個僕役正在打掃。

原來這淳安縣地處南北要衝,往來官員客商眾多,偏生百姓生活窮苦,各種地方賦稅難以徵收。就連應付國朝正稅,都大為勉強,更別說陋規常例了。作為朝廷招待所的官驛裡,也沒什麼油水。

第二百零八章打草遇虎

。本來按照規矩,只有國朝官員有朝廷要事時,才能使用國家官驛,白吃白喝,甚至提供馬匹差役使用而這前提,還必須要持有兵部發放的勘合,才能享受這種待遇可是到了明朝中期,勘合制度已經廢弛,根本就沒人核對勘合那些當官的,不管公事私事都要使用國家官驛,大明朝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不僅如此,使用官驛的官員,還要挑剔食宿規格,嫌棄酒微菜爆肉少無油而一些地方官員,也把這原本的公務招待所,當成巴結上官,給自己積攢人脈的**場所,雞鴨魚肉,山珍海味地供上,甚至還公然送錢送人的賄賂反正驛站開銷的不是自己腰包的銀子,在驛站幹活的也是附近強徵的老百姓,斷沒說要地方長官自家親戚來當差的道理花朝廷和老百姓的血汗,掙自己的關係,何樂而不為?dm

更混帳的是,到了後來,甚至官員的家屬也要藉著官員的名號,使用官驛,大佔國家的便宜胡柏奇也是這浩浩蕩蕩的挖封建主義牆角大軍中的一員,一路吃拿卡要,嘴上流油,腰包塞滿

不想胡公子來到這淳安縣,因為本地官老爺的獨特作風,本來淳安驛就窮的掉渣,就算把驛丞賣了,也湊不出胡三少爺滿意的酒食更別說胡三少吃喝以後,還要讓驛丞送他程儀路費,那驛丞又如何拿的出來?結果胡三少爺便大塔風,把驛丞吊到外面樹上動用私刑

官驛之內本也住著幾個小官或是官眷,可一見這架勢就曉得事情不好,紛紛逃走,以免招惹是非,如今這官驛內,只有胡柏奇與嚴鴻等人,以及幾個驛卒

嚴鴻聽的明白,心中暗自鄙視,你們這些官二代抖這威風,卻不知真把大明朝的牆角挖塌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你們自己啊但他也沒心情向胡柏奇講這些大道理,只是問道:“胡世兄不在督憲大人身邊,怎麼有了這遊山玩水的雅興?”

胡柏奇一撇嘴道:“哪來的什麼雅興?你當我願意到這缺德地方來艾還不是為了……”說到這,他用眼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