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事,想必你們都清楚,”太后忍下打哈欠的衝動,坐正身體,面色端肅道,“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德妃與淑妃互相看看,轉而齊齊看向路妃。昨夜她們謄抄咒符,那“嘎嘎嘎”的叫聲又開始響,侍衛們攔著不讓看,把她們嚇了個夠嗆,埋怨了一晚上路妃多事。

路妃垂著頭,並不說話。聽說那符咒一早就送去給國師驗看,不知結果如何,如今太后不再偏向她,她也不敢貿然出口。

“夜霄宮鬼夜哭之事,昨夜侍衛已查明。”太后也懶得再與她們廢話,微微抬手。

門外,魯國公世子將一個鐵籠子交給慈安宮的太監,太監捧著走到大殿中央。

“嘎嘎嘎!”蒙著黑布的籠子裡傳來了熟悉的叫聲,只是比晚上聽到的小不少。

站在一旁的德妃與淑妃禁不住向後縮了一步,眾妃也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太監上前,一把掀開遮擋。

籠子裡站著一隻膘肥體壯、滿臉迷茫的——鴨子。

路妃瞪大了血紅的雙目,“夜霄宮中怎麼可能有鴨子?”

“你還有臉說!”太后捏著一疊宣旨,劈頭蓋臉地摔到路妃臉上,“這符咒國師連看都不看,根本不是什麼貓蠱!拿這些糊弄三歲孩子的東西作弄哀家,是不是很有趣?”

路妃聞言,頓時覺得被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后明鑑,嬪妾也不清楚這符咒畫的是什麼,只是去夜霄宮的時候恰好看到那隻花狸貓,這可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太后卻沒有聽她說下去的意思,微微抬手,昨夜被皇上點名擦洗九曲迴廊的太監被五花大綁地扔了出來。這太監就是負責繪製符咒的人,德妃看到這人被扔出來,已經面如死灰。

事情已經很清楚,以路妃為首的三個妃嬪嫉恨賢妃得寵,便想出了這麼個毒計妄圖嫁禍。

“念在往昔的情分上,哀家不殺你,”太后疲憊地嘆了口氣,“自今日起,廢黜路妃所有位份,貶黜出宮,路家子女三代不得參與大選!”

“太后!”路妃不敢置信地尖叫起來,貶黜出宮與立太子之後的放歸完全不同,這種妃嬪就是德行有虧的女子,以後再難婚配,有些家族嫌丟人,會把這些人直接送到廟裡,青燈古佛一輩子。

“德妃淑妃……”太后擺手讓人把尖叫不已的路妃拖走,轉而看向兩個抖如糠篩的妃子。

“太后明鑑,我倆是受路妃矇騙,才做出這般糊塗之事啊!”兩人哭得彷彿死了親孃,不停地磕頭認錯,她們都是文官之女,家規森嚴,若是被廢黜出宮,就只有死路一條。

太后終是沒有趕盡殺絕,將兩人降為昭儀就作罷了。

昭王殿下來慈安宮的時候,就看到太后一個人坐在主位上出神,殿中還擺著一個嘎嘎亂叫的鴨子。

“母后?”昭王湊到母親面前,歪著腦袋看她。

“哎呦,嚇了我一跳!”太后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張胖胖的圓臉,眨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忍不住笑了,抬手捏住那肉肉的臉頰,“怎麼跑過來了?”

“十七叔新了個綢緞老鼠,一大早跑到昭王府炫耀……”昭王的胖臉擠成一團。

“我當什麼事,今日就給你做個更大的。”太后柔聲哄道。

昭王聞言高興了一下,旋即又皺起了眉頭,“做個硬些的,早上咬十七叔的老鼠,覺得牙根癢。”

“牙癢?”太后微微蹙眉,捏著兒子的下巴看了看,旋即笑道,“許是要換牙了。”

等蘇譽伺候皇上吃完早飯,應詔到了慈安宮的時候,就看到太后正抱著一隻黃白相間的小胖貓,小胖貓則抱著一根磨牙棒啃得正歡。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十七叔:小胖,聽說你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