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戴了他的銅牌,替他出宮。”

“夜裡出宮做什麼?”李孚何等老辣,一下子便聽出對方話中的語病。

米應呆了一下,他低下頭,只得實話實說道:“不瞞李參軍,我是出來賣燭臺,我被宮中人騙賭,欠債累累,無奈之下,我只得偷宮中的物什出來賣錢,明天是結息之日,若不還利息,就要被宮中惡奴打死,可我現在只有五百錢,明天我怎麼辦?”

說到傷心處,米應幾乎要哭了起來,李孚聽得匪夷所思,半響,他感慨道:“天子之宮,竟然落魄到這個地步了?”

“什麼天子,早沒有人把他當天子看待了,若不是兩個曹貴人,他恐怕連飯都吃不飽,我們私下裡都叫他瘟人、廢物,天下人誰不知道真正的漢室天子在長安。”

“那劉協也是這樣認為嗎?”

“他?”米應冷笑一聲,“他恐怕恨不得要剝了漢王的皮,吃盡漢王之肉。”

“你正胡說什麼?”李孚不悅地呵斥道。

米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把劉協的原話引用出來,嚇得他又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

李孚也知道他是無心之過,便對他道:“我或許可以幫你一把,但你必須要為漢王效力,我要你做什麼,你不得有半點推遲,否則,我會將你千刀萬剮!”

米應又是害怕,又是感激,眼淚鼻涕齊流,只砰砰磕頭,李孚令道:“拿五十兩黃金來!”

米應一呆,五十兩黃金在鄴都可值五萬錢,他雖然很想要,但他知道,這麼多黃金拿進宮去,必然會被那幫惡奴全部搶走,他低聲道:“只要五兩就夠了。”

李孚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一向貪財的米宦官居然客氣起來了,李孚笑道:“你可以用黃金買通一些人,為你以後執行任務方便,如果不夠,我會再給你。”

“是!我明白了。”這時,米應忽然心念一轉,他想到可以把黃金藏在那裡了。

。。。。。。。。。

鍾繇的書房內,鍾繇和陳群正對坐飲酒,小桌上擺了幾盤小菜,旁邊銅酒樽裡溫了兩瓶酒,目前魏國依然在執行禁酒令,只是沒有從前嚴厲了,很多高官都在家中飲酒。

鍾繇府中也藏了十幾瓶好酒,難得今天拿出來痛飲,陳群是荀彧之婿,雖然他不是曹植的派系,但他本人比較偏向曹植,正是在他的勸說之下,曹操才決定將曹植調回鄴都,這件事使曹丕對他恨之入骨。

曹操的病重讓陳群的心情也不太好,今晚多喝了幾杯酒,他便有些失態了,他端起杯子酒一飲而盡,酒意熏熏道:“沒想到魏公竟然病弱如此,我今天悄悄問了銅雀宮的御醫,雖然他千般不肯,但最後拗不過我,只得向我暗示,魏公前次身體恢復,並非真正康復,只是一種迴光返照,這次魏公再次蒼老,時日恐怕已不久了。”

鍾繇一驚,連忙問道:“這個‘不久’是指幾時?”

“說不清楚,但我個人推斷,最多也就一年吧!”

兩人都不再說話,他們想到都是同一件事,一旦魏公去世,曹丕繼位,他們會有好下場嗎?這時,陳群嘆口氣問道:“鍾公,你覺得三公子還有上位機會嗎?”

鍾繇搖搖頭,“如果魏公身體康健,或許他還有希望,但魏公身體蒼弱如斯,朝不保夕,他是絕不會再考慮立新繼承人了,就算他再喜歡三公子,也不會做動搖國本之事。”

陳群默然無語,鍾繇和荀攸是生死至交,和陳群的父親陳紀交情也極深,而陳群又是荀家之婿,正是這兩層關係,使鍾繇對陳群尤其關心。

鍾繇明白陳群的擔憂,他是御史中丞,手中權勢極重,一旦曹丕上位,第一個就要對陳群下手,沉吟片刻,鍾繇緩緩道:“今晚我請賢侄過來飲酒,其實我是想借這個機會勸賢侄去漢國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