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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窗外月朗星稀,窗內,男人的呼吸均勻,他睡得很沉,像是多久沒睡一樣,做完了他該做的事,便心滿意足的睡去了。獨留女人蜷縮在床邊的角落裡,睜著眼睛看窗外的月色。
他說她可以留在芽城,或者到她任何想去的地方,當然,前提是必須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這是多大的恩寵啊,是他突然有了慈悲心,還是因為喜歡她?兩者都不可能吧,如果是其中一個原因,他也不會把她扔在荒墳野地,任由人宰殺,或許他又有了什麼新麻煩,想拿她給他的那些正牌的女人們做擋箭牌?嗯,這個理由挺充分的。
裹緊被褥,將半張臉埋進去……
他的睡姿好太多了,不會再把她逼得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是為誰改了這霸道的本性呢?那女人真厲害,連他都能改變。
可她還是改不了,跟他一起時,總會習慣性的縮在角落……
月漸漸西落,烏鳥鳴啼,她終於是睡去了,而他則剛剛睜開眼,因為這個時間正是他起床的時刻,半坐起身,被褥輕輕滑下,露出那光 裸的胸膛,轉過臉,女人正縮在角落裡,還在睡著,伸手撥開了她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
這女人睡覺像貓一樣,喜歡蜷縮在角落裡……
赤腳下床,彎身拾衣衫時,動作停滯,像是想起了什麼,遂起身來到牆上的箭匣子前,從裡面掏了只皮囊出來,開啟皮囊,就著窗外那一點天光看,皮囊裡是一對鐲子——當年她讓女瑩交還給他的東西。
他再次把那東西套在了她的手腕上,鐲子間碰撞出“鈴鈴”的聲響——這東西原本就屬於她。
將她的手放回被褥——他要做他的事去了。
***
這一天,白卿起得很晚,起來時,桌上的早飯還沒動,窗外的太陽昇到了半樹高,四下靜悄悄的。
洗漱穿戴好,什麼也沒吃便出門了,他住的院子向來都沒什麼下人伺候,因為他的起居多是由隨身護衛照顧的,所以院子裡顯得很安靜。
款步回到自己的屋子,就見佟嫂忙著往外抱被子,“這是幹什麼?”
見白卿進來,佟嫂笑呵呵的,“今天太陽好,把被子都抱出去曬曬。”
一名侍女趕快來到白卿面前,想做解釋,不是她們讓佟嫂乾的,是根本攔不住她。
白卿苦笑,佟嫂定是覺得又吃又住不幹活,過意不去,“沒事,你們做自己的事去吧。”支開侍女,並順手接了佟嫂懷裡的被褥一角,與她一起把被子甩到了牛筋繩上。
“對了,今天一大早,得勝樓的夥計來找我,說是得勝樓的封條撤了。”佟嫂挨近白卿,“你家相公還真是有本事,昨天邱掌櫃帶口信給我,也只是想問問你家相公知不知道門路,沒想到一大早封條就給撤了。”
白卿哼笑,要是那邱掌櫃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夫人。”一名青衣打扮的小廝停在三尺外的臺階下,“公子一早讓小人給您備了馬車,說是您一起身,就動身過去,他在南門外的鹿嶺等候。”
“說什麼事了嗎?”讓她出城做什麼?
小廝搖頭,公子怎麼吩咐,他們就怎麼做,其中原因當然不可能知道。
白卿靜默半下後,才點頭答應,“我一會兒就過去。”
小廝退下後,白卿轉臉交代佟嫂,“以後,邱掌櫃的事不要再管了。”管多了,反而是害了他。
佟嫂點頭,她的解讀與白卿的不同——估計是這白丫頭怕相公誤會吧?
白卿是從後門上的馬車,順著小道一路蜿蜒出了南門,過了護城河,再往前行兩三里就到了鹿嶺。
下了馬車,小廝引她轉過了一片紫竹林,林子盡頭有一汪碧泉,碧泉旁是一間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