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玄門道士,一個是赤腳走天下的小乞丐,兩人都有些乏了,鎮上的好心人見來了外鄉人,熱情地向他們介紹那個贈茶的茶寮。

那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你是道士?”小孩年紀雖小,不過十來歲,卻有一臉子虎氣,眼神中透出一種如同虎豹一般的精芒,面無表情,那一張本該被塵垢所矇蔽的臉上卻是洗的乾乾淨淨,一雙早已爆裂開皮的腳上,也穿著一雙草鞋,雖貧窮落魄卻容顏不汙、衣著整齊。實在難得,一個落魄的小乞丐居然有如此精氣神,玄門道士第一眼就對這個少年產生了深刻的印象。

此子如若為善,他日定是一方豪傑。此子如若為惡,他日必是大害一方之人。玄門道士當年便已有了甚為不低的修為,奉了使命外出歷練,回山之後就要接任一宗之主的職位。

“我是道士。”玄門道士一邊喝茶,一邊饒有興致地應道。

“你會不會武功?”這是小孩的第二個問題,語氣之冷,就像不是他在問道士,而是道士在求著回答他一樣。

玄門道士微微有些不滿,但他豈是庸俗之人,一眼就看出這孩子命格出了偏差,乃是註定身遭大凶之人,掐指默默一算,已經知道他是家中蒙了血光之災。這少年神情峻冷不為別的,原來是有心病。

“可以這麼說。”道士回答道。

少年想了想,猛地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卻是豪爽。這孩子能如此早熟,一來是家中大難,二來怕也是流浪四方之故。

“茶錢由他給。”

茶老闆見他不過是一個流浪的苦命孩子,正要說不用茶錢,卻聽道士開口了。

“你這小孩子,怎麼能如此霸道,我與你素不相識,你卻要我付茶錢。天下哪有這般道理。”道士作勢怒道。

小孩搖搖頭,指著道士說道:“我把一條命給你,你這輩子就是我師父,當然還有這杯茶錢。”

“憑什麼我要收你為徒?”

“我會像親生兒子一樣孝敬你。”

“哈哈哈……此言雖兒戲,倒也難得聽到一回。我今天就收下你這個徒弟了。”玄門道士心情大好,這孩子雖然全身都籠罩在一團慘淡的命格中,但那不過是過去的命太苦,身子骨卻是極佳。而且這孩子心性純良,心無它念,正好道士要當一宗之主了,這孩子無疑就是最好的大弟子人選。

“孩子,你為什麼認為我能當你師父?你就不怕為師連一個山賊都打不過嘛?你要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另尋一個江湖高手,三年五載後定能仗劍行走四方。”

小孩搖了搖頭,說道:“你便是我師父了。除了你,別人都不願與我說話。他們,大約當我是瘋子吧。”

道士心裡暗道,這孩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別說拜給哪個江湖高手為徒,便是遇到普通人,也定要遭許多白眼。幸虧自己非江湖人士,修的是仙道,諸般外相自己根本不會在乎。殺氣重又如何?脾氣怪又怎樣?身有血海之仇又能如何?自己以無道為修道之本,定要收他為徒。

“店家,你重新端一碗茶來。”道士讓店家又端來了一碗茶,對孩子說道:“你敬我一杯茶,我便帶你回山去吧。”

孩子依言照做,恭謹地三叩頭,上拜天地,下拜父母,三拜師父。“師父。”

道士心情大好,便對店家說道:“店家規矩,以一語替茶資,貧道也不能白喝。但觀居士面相康泰,近幾十年都沒有什麼大憂大難,再朝下走,便非貧道能力所能預測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小人開這茶寮不過是為了行善,哪敢計較太多。”

道士又道:“方才是我的茶錢,接下來是這孩子的。悅來鎮靠近清源山,日後你家中若是有難,見了喝茶道人,求他一救便是。我清源派弟子,倒也與居士一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