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臣工們紛紛入宮參加朝會,成群地朝著垂拱殿而去。

只是所有人的表情都顯得很不好看,甚是憂心忡忡。

“諸公可聽說了,昨日,那承包軍械鍛造的工坊,可是被人打砸了……”

“呵呵,這等事情,本官早就料到了,畢竟一個不知名的小小工坊。

想要從那鐵器行會口中奪食,這不是惹下眾怒還是什麼。出事也很正常……”

“鐵器行會的那些打手,可不光砸了那間小工坊,連蔡相家的蔡六郎,還有童中官家的童大郎一塊打了。”

“什麼?!”

“他們莫不是瘋了?居然敢衝那二人動手?”

“我的個親孃哎,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能這麼幹吧?”

“連他們都打了,難怪方才我看到蔡相拉著個臉,很有殺氣,怕是今日……”

“你們沒看到那邊工部的幾位臉色有多難看嗎?

我可是聽說,那動手的行頭趙福金,就是他們工部一位郎中的岳父……”

一干臣工小聲地議論紛紛,而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那幾個臉色十分難看的工部大佬。

而蔡京則黑著臉,誰也不搭理,那強大的低氣壓,令一干大臣都不敢靠近這位大宋執宰。

好在,隨著垂拱殿的大門緩緩被推開,一干臣工這才停止了猜測和聯想,紛紛抖擻起精神,準備參加今日的朝會。

臉色不是很好看的官家趙佶立身於御案之後,讓行禮的臣工們起身之後。

剛一坐下,一名官員正欲出列奏事,剛剛抬腿朝前行了兩步,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咳嗽聲。

一扭頭,居然是蔡京抬腿步出了列陣,陰冷的目光朝著自己掃來。

生生把這位官員嚇得小臉一白,滿臉堆笑地趕緊又躬身退回了列班之中。

“官家,老臣有事啟奏。”

蔡京目光掃過了那些臣工,最終,深深地打量了幾眼工部尚書與工部侍郎,這才移開目光。

只這一個眼神,直接就讓工部尚書與工部侍郎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面面相覷。

“尚書,蔡相該不會是想要針對咱們整個工部吧?”

“都怪那該死的許郎中,發什麼瘋,居然動了蔡六郎……”

“你這些話,說得再多,又有何用?”那位鬚髮斑白的工部尚書滿臉心灰意冷。

昨個事發之後,他可是整整一夜都沒休息,他很清楚,蔡六郎與童大郎被痛毆。

這件事情的報復,絕對不會僅僅止於那位招惹出是非的許郎中。

官家意圖要搞的軍備改革確定的外世工坊,居然被打砸,這不是在打官家的臉嗎?

倘若僅僅只是這個,也就罷了,可他們居然連蔡老六和童智勝也揍了一頓。

這幫蠢材,這不等於是生生將官家與那兩個心狠手辣,鉅奸老惡的權宦奸相給綁在了同一陣線。

那邊,蔡京已然在慷慨陳詞,繼數工部這些年來不作為,以及各種陳穀子爛麻子的舊帳也都被翻了出來。

而最重要的就是,工部許郎中,暗中指使其岳父,東京鐵器行行會的行頭,帶人去打砸已經成為大宋軍備承包商的開封金屬工坊。

這等行徑,簡直就是在背叛官家,背叛大宋朝廷現如今革新變法的施政綱領。

而且,僅僅憑著他一名小小的工部郎中,怎麼可能敢有這麼大的膽子,這背後,必定會有人指使,甚至是暗中授意。

更何況,昔日工部上上下下可是從軍備製造,撈到了不少的油水。

而今,出手的又是工部郎中,這誰敢保證,這不是工部上下官員沆瀣一氣。

已然無法淡定的工部尚書與工部侍郎紛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