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稹這些日子過得十分的快活,自打自己從杭州連滾帶爬地趕到了蘇州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建功立業。

可令人遺憾的是,這位神童狀元已然把清剿叛軍的軍事任務盡委於劉法這位禁軍將領總領。

譚稹哪怕是想要搶功勞,都沒有機會。

不過高璋也意識到這位譚稹星夜而來所為何事,作為一位善解人意的好人。

高璋當然也不會讓譚稹這位師尊任命的宣撫制置副使白跑一趟。

便將那審判一干朱賊亂黨的重任交給了這位譚中官。

譚稹自然也是喜出望外,十分痛快地就接受了這樣的任命。

這些罪大惡極,追隨那朱勔謀反的犯罪份子,自然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人頭落地。

家產自然也是要抄沒,這些事情,自然都是他譚某人總抓。

只不過,這幾日砍人正砍得高興,抄家也正抄得甚是爽利。

特別是那些能夠成為朱氏叛賊的重臣,誰家中沒點好貨。

這樣的好貨,他譚某人能不搞點意思意思,那如何對得起自己來這蘇州一趟?

可問題是,高璋那位正使的舉動,卻讓譚稹甚是不爽。

他居然安排了皇城司的人去負責檢點被查抄的財物,也就是說,他這位官家的心腹宦官。

除了成天在那裡砍人腦袋之外,賺來了一身惡名之外,居然連點好處都撈不著,這踏馬的還有沒有人性?

咱家當然不怕當地的官吏,也不會害怕那些禁軍將領。

可偏偏負責檢點被查抄財物的是皇城司的人。那位皇城司的主管楊都知可是官家身邊的頭號心腹楊戩的乾兒子。

哪怕是自家老大梁師成見到楊戩也得尊稱對方一聲楊大。

自己倘若與他乾兒子相爭,怕是非但討不著好,指不定那楊戩在官家跟前嘀咕上幾句,就能夠讓自己生不如死。

身邊的心腹手下,看到譚稹如此,自然明白自己的頂頭上司是在為什麼發愁。

不禁靈機一動,湊到了譚稹跟前,勸說譚稹向那同樂園又或者是朱家老宅動手。

畢竟那兩處才是朱氏父子經營多年的老巢,裡邊的寶貝肯定不會少。

可是在朝廷官兵攻入蘇州之後,這位高璋就在第一時間下令將這兩個地方都給查封了起來。

直到今日,仍舊還沒有啟封,重點在於,可以打著為官家弄些好寶貝的名義去搞。

畢竟他這位杭州應奉局的供奉官的職責,就是要為官家蒐羅奇珍異寶。

“……若是中官您能夠從裡邊,弄到一些珍玩寶物,獻予官家,想來,官家那邊,必定會對官家您另眼相看。”

譚稹亦是聽得怦然心動不已,有了這個由頭,的確可以順便自己也撈點。

可問題是,萬一高璋那小子又讓皇城司進來摻和,又該如何是好?

譚稹不禁犯愁地皺起了眉頭,摸著自己那光溜溜的下頷。

“話是這麼說,可那狀元公才是宣撫制置使,其位在咱家之上。”

“小人當然不是慫恿中官您與那位狀元公交惡,只是希望中官您去與狀元公交道。

以中官之智,想要說服那位與人為善的狀元公,應該不會有什麼難度……”

譚稹聽得此言,越想越覺得也是這麼一回事。

雖然自己的老大梁師成說過,這位狀元公深得帝寵,而且十分精明。

但問題是自己又不是要跟他搶東西,只不過是希望他能夠同意自己與他一同瓜分一些不義之財而已。

咱家是副使,你是正使,只要咱們二人一起下手,難道還能有人敢說什麼不成?

對方要是樂意,自然就不會再讓皇城司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