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為我燃上一爐青木沉香。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中,我卻隱隱聽到有女子的歌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我心中疑惑,披衣起床,循聲而去。

我聽覺靈敏,等到終於找到那聲音的來源,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皇宮後殿。而那斷斷續續的歌聲似乎來自於下面那個早已棄置不用的水牢。離得近了,我清楚地聽見那是一段又一段無詞的歌唱,是我從未聽過的曲調,意境綿長,餘音嫋嫋。只是,似乎每個音符間都浸透了深切的悲傷與絕望,如泣如訴,聽來讓人心生悽惻。

我心中疑惑,正要上前,卻被一人大聲喝止。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此處!”

那是個全副武裝的皇宮衛士,正十分警惕地盯著我。

我涼颼颼掃他一眼,問道:“皇宮重地,又是如此深夜,到底是誰在此歌唱?”

聽到我的聲音,他仔細地端詳我一番,忽然面色一變。

“您是……無暇大祭司,原來是您回來了!屬下不知是大祭司駕到,多有不敬,萬望恕罪!”他收起兵器,朝著我大行一禮。

原來他竟然認得我,這便好辦了。我略略點頭回禮,依然問道:“從前此處是廢棄之地,並無人值守。你告訴我,現在裡面可是關了什麼人?”

他神色猶豫,卻又不敢不答,只得低聲答道:“據說這是一隻海中的珍獸,是不久前由祭司殿敬獻給皇帝陛下的。不過,屬下只是奉命在此值守,並未見過那東西的真面目。”

我聽他如此一說,立刻聯想到了什麼。

“開啟牢門,我要下去看一眼。”

“這……這不好吧?下面可是水牢,水深可沒頂,裡面關著的又不知到底是什麼東西,大祭司您怎可貿然就下去?!”

“無妨,快開門。”我此刻心中很是迫切,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

“可是,屬下不敢。只因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進入……”

他倒是盡忠職守,我卻有些不耐煩了。

這時,卻聽背後傳來青凝的聲音:“大祭司,您不看也罷……其實那裡面關著的,就是從黑海抓回的那隻鮫妖……”

我心道果然如此,倒是那衛士露出了萬分詫異的神情:“鮫妖……妖……這裡面關著的竟然是妖?”

我冷哼一聲:“陛下何時有了豢養妖物當做珍獸的癖好了,一定是為人所騙!你還不趕緊開門?”

鐵門開啟,下面的水果然很深。我只好捏了個避水訣沉入水中,只覺得這裡的水質相當惡劣,散發出一股青苔腐爛的腥臭味。

自我下來,那哀婉的歌聲便停了,我用靈識探查,果真感覺到有一股淡淡的妖氣從水底發出。

“你是……誰?”有個細軟的聲音問道。

我卻沒有回答,因為我無論如何也不想在這髒水中張開口。

卻聽她又輕輕地唱起歌來,這一次卻是有詞有句的:

“潮生潮落,千古長如許;

與君連理,風月本無期。

本無罪,奈何禍從姻緣起;

空飲恨,而今相思煙波裡……”

我並不懂得這歌的具體含義,但她那種深切的感傷,讓我心中覺得很是沉重。

我一把拎起她,破水而出,發現這妖人身魚尾,面容秀麗,正是那隻曾在黑海邊與我訂下一月之約的鮫妖。只見她渾身□,鱗片上都覆滿了溼漉漉的青苔,那姣美的肌膚也呈現出青色,顯然是受了不少的苦。

見那衛士直勾勾望著她,一臉如墜夢中的神色,我冷冷地掃他一眼:“看什麼看?此處你已無事,該回哪兒就回哪兒去!”

“可……可是……”他嘟囔一句,還是悻悻地走了。

“我記得,你是叫做月容……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