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背後忽然傳來石門開啟的聲響。

“誰?!”

我並沒聽到回答。那人步態極其輕盈,走路簡直毫無聲音,我卻覺得那人發出的氣息有些熟悉。待她走到面前,我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居然是月容。

我一向愛憎分明,以為自己必定會對她大發怒火,但此刻處在如此境地,我卻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竟然什麼話都不想說。

她咬著唇,帶著些怯意緩緩地挪到我面前。我冷冷地望她一眼,她的身子竟然抖了一抖,低下頭再也不敢看我的臉。

而後,她開始伸手去解我身上的荊棘。

我感到有些疑惑,卻仍是不想跟她說話,任憑她折騰。好一陣子過去,我看到她細嫩的面板被尖刺扎得鮮血淋漓,而我身上的荊棘卻是越纏越緊,終於忍不住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被我驚得渾身一顫,退了兩步,“撲通”跪下。

“月容對不起你,更對不起重華真人!”她將額頭重重地撞到石地上,發出的聲音讓我聽得心裡發緊。

“是寧無缺用你夫君來要挾你為他做事,對吧?其實,只能怪我太蠢……唉~~”我長嘆一口氣。

她終於仰起頭望我,鮮血流進眼裡,混著淚水流了滿臉,神情尤顯悽楚。

“寧無缺威脅我,若我不願受他驅使,他便要毀掉兆亃最後一線神識。若是如此,兆亃的元神便再也無法醒來……兩難之間,我一念之差,選擇了聽他吩咐……但我偷偷讓鯉魚精帶你來楓林鎮,其實是想讓你救重華真人,沒想到我的舉動早被白雲夢察覺,她將計就計,把你也捉住了……”

我卻將她的話打斷,硬邦邦地說道:“你說的話,我已經不會再相信。”

她垂下頭去,黯然道:“我明白,犯下此等大錯,我已不能奢求原諒……現在,趁白雲夢和落霞劍派的高手們都去了祭壇,我本是想放你走的,沒想到捆住你的竟是件法寶,我解不開……”

“我師尊現在怎樣了?”

聽到我如此問,她趕緊答道:“我已經想法替他解開‘斷腸鏈’,還偷了白雲夢的靈丹幫他回覆了一些元氣。如今他就在這囚室外面,我原本是想放你們一起逃走的……可現在該怎麼辦呢?”

我心中一喜:“那你還在這裡羅嗦什麼,快去帶他進來!”

聽我說得如此急切,她微微一愣,快步走了出去。片刻之後,她果然帶著師尊來到了我面前。我看他渾身上下還算整齊,看上去並未受過什麼虐待,終於稍微安下心來。

“無暇……?”他望著我,眉峰皺起,竟露出擔憂的神色。

“師尊,你過來,靠近我一點……”我輕輕喚道。

他立刻便理解了我的意思,走到我面前,也是下意識地伸手想去解我身上的荊棘。

“不,這東西解不開的。”

如今他離我很近,我望著他那因元氣不足而顏色淺淡的薄唇,心有所思。無奈他高出我一頭,我使勁仰起臉也還是夠不著。

“師尊,可否低一下頭?”

他似是稍有疑惑,卻還是照做了。我趕緊抓住機會,仰起頭吻住他的唇。他身子一僵,似是有瞬間的緊張,我卻銜住他的唇瓣,不容他抗拒離開。同時,我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讓鮮血流入他口中。

他的唇如初雪般冰涼,被我滿口的鮮血浸潤,稍稍有了些溫熱,感覺更加柔軟。我此舉本是心無雜念,但他的氣息撲面而來,竟讓我的呼吸瞬間一窒。而後,我腦子裡便是一片紛亂。

這姿勢很辛苦,我心中騰起一股衝動,好想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他。在我不自覺地掙扎中,身上的藤蔓突然纏緊,勒得我口中瀉出一聲悶哼。他似是懂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