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處於郊外。

溫暖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的環境,就被帶進了門,最後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外。溫暖皺皺眉頭,她聞到了消毒水和藥的味道。

“溫小姐,請。”

溫暖走了進去,發現這是一間病房,或者說她的佈置跟醫院的加護病房差不多。空氣裡飄蕩著消毒水味和藥味。右手邊是一張床,滿眼的白。床上的人身上還插著各種管子,可見他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床頭的機器發出嘀嘀嘀的聲音,成了這房間裡唯一的動靜。

溫暖轉動視線看了兩遍,終於確定這房間裡除了床上的病人,並沒有其他人。他們嘴裡的主人,就是床上這個人?

吸一口氣,溫暖慢慢地走到床邊,入目是一張已經不成人形的臉。繞是這樣,溫暖依然看出來,他跟席冉旭很像。頓時,她明白了,這是席冉旭那個一出生就體弱多病的弟弟。冉冉說過,弟弟叫席子旭。也就是說,把她“請”來的是席家人!

原本溫暖是非常氣憤的,她無法理解更無法原諒犧牲一個健康的孩子來救治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那不符合一個醫生的原則。但是此刻看著這個孩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心裡又一下子抽疼起來。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一出生就註定了有一個讓他備受折磨的身體。

溫暖伸出手,碰了碰孩子扎著點滴的手背,因為長期扎針,那裡佈滿了青黑色的針孔,看著很嚇人。她眼眶有些溼潤,無比心疼這個可憐的孩子。上蒼真殘忍,給了他生命,卻沒有給他幸福的權利。

“溫小姐也覺得他可憐嗎?你看了也會難過對嗎?”突然而來的女性聲音,低啞的,悲傷的,更像是痛哭之後的嘶啞。

溫暖猛然回過頭來,看到一個瘦削的女人推門而入。她大約四十歲左右,樣子跟席冉旭也有七八分相似。顯然,這是他們的母親。

女人一進門,只是掃了溫暖一眼,視線就牢牢地吸附在孩子身上。她的視線充滿了慈愛、愧疚還有痛苦,這是一個母親的煎熬。

“他一出生就一身病痛,從呱呱落地開始就沒有舒服地活過一分鐘,不是打針就是吃藥,總是哇哇大哭。偏偏他不會言語,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哪裡痛哪裡難受,只能陪著他一起哭。等他會說話了,會表達了,聽著他叫出來,我們也只能陪著他哭。若是能替代,我多想替代他承受這一切。如果這一次沒能找到合適的……”

她哽咽住了,說不下去。看著床上的孩子,恨不能替他去承受所有的痛苦。可即便她願意,上天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該犧牲另一個健康的孩子。還是說,在你心裡,這個才是你的孩子,另一個根本不重要?”溫暖看著她很傷心,不忍心,卻還是忍不住說了。對方既然已經抓她來這裡,那麼很明顯已經知道冉冉在哪裡了,她也就沒必要裝傻。

溫暖固執地看著她,想得到一個答案。也許,這個答案不只是為席冉旭問的。

女人看著她,眼裡有淚。“不管你信不信,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愛。如果有別的辦法,我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你不是母親,你不會明白這種無奈和痛苦。”

溫暖吸一口氣,她覺得有些窒息。“我或許不能完全明白,但我能體會那種心情。可是如果犧牲了另一個孩子,那麼結局又能好到哪裡?冉冉並不欠誰的,憑什麼要他一命換一命?就算他弟弟好起來了,知道自己的命是這樣換來的,他難道就會快樂嗎?”

“醫生說了,冉旭不會有事的。”

“你有沒有想過,所有的手術都是有風險的,特別是他的身體情況已經這樣糟糕。如果手術過程中冉冉也出了差錯,你可能失去的就是兩個孩子,那樣值得嗎?難道你就不怕一輩子悔恨嗎?”

女人吸吸鼻子,擠了一點笑容。“有些事情,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