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雖然多方嘗試,但是仍然無法作出一番飛躍。

所以她非常重視每一次開閣獻藝的機會,希望在一眾來自各方的風雲人物身上,得到新的啟發提示。

上一次獻藝,出了一位天下第一公子連鋒,一番暢談令她頗有所得,但是也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見解。

而今日雖然冠蓋雲集,但是人人只被琴音迷醉,而沒有人能夠有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建議。

蘇婉只感到一陣清寒的孤寂,彷彿一個寂寞的歌者,吟唱於一群天聾地啞的人群之中。

“難道,我的琴藝已經到了盡頭?”

這時,她忽然看到一個人,不但沒有和周圍的人一樣擊節讚歎,反而緊皺雙眉,默然不語。

這是她數年開閣獻藝以來從未見過的。

蘇婉不但沒有感到一絲不快,反而從心底升起希望,她連忙向這個人望去,卻發現這個人就是剛才苦苦勸自己退出青樓的彭無望。

雖然本來升起的希望黯淡了下來,但是蘇婉還是抱持著一絲希冀,朗聲問道:“這位公子,請問你認為我的琴曲如何?”

彭無望這才猛的一驚,抬起頭來。

原來,剛才,他恍恍惚惚,只想著司徒念情如果不出青樓,已經在九泉之下的司徒伯仁將會多麼難過傷心。滿耳的琴音,只是讓他更加厭倦和難受。

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了司徒伯仁在與蜀山寨的激戰之中,渾身披箭,仍然力戰不休的樣子。

他幾乎可以想像當時司徒大叔緩緩倒下時,眼裡的一絲遺憾。

“司徒大叔一生為了彭門鏢局的振興而耗盡心血,而我又能為他做些什麼?”彭無望痛心地想著。

“公子!”蘇婉又提高了音量喚了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重重疊疊地落在彭無望身上。

彭無望茫然望著她,良久才說:“姑娘,你這琴曲,軟綿綿的,也沒什麼意思。”

“軟綿綿?”蘇婉失笑了一聲,這可是她平生聽到的評價之中最特別的一個。

“喂!”一旁的貴介公子又一次大聲說道:“你不懂,就別胡說八道!你懂不懂什麼是音律?這麼優雅的琴聲,你竟然只得軟綿綿這一句?”

彭無望眉頭一豎,道:“我哪裡說錯了,這琴曲軟綿綿的,就算是龍精虎猛的一條漢子,聽多了也要癱作一團爛泥,不聽也罷。”

此話一出,一口氣將這裡面幾乎所有的聽眾都得罪遍了。

當時就有幾十個看起來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拍案而起,就要發作。

就在這時,秦將軍連忙站起,道:“啊!小兄弟,這琴曲你聽不入耳也罷了,這叫青菜蘿蔔各有所愛。看你樸質老實,這裡確不適合你,你還是走吧!”說完向他使了個眼色。

彭無望明白了他的意思,緩緩站起身,向他感激地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一直在旁邊氣得眼冒金星的張鳳姐不樂意了。

打從一開始,彭無望要贖蘇婉,就讓她非常的生氣,看在他身懷巨寶的份兒上,她才勉強應付著他。

這會兒倒好,竟然大放厥詞,說蘇婉的曲子不中聽,這擺明了是砸簪花樓的招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慢著。”眼看著彭無望就要起身告辭,張鳳姐大喝一聲:“你還不能走!”

彭無望一驚,看了看她,問道:“你要怎樣?”

張鳳姐冷笑一聲,道:“你沒有付足樓資,可別想走!”

“樓資?”彭無望驚道:“可是,我這位子不是別人讓給我的麼?”

“讓給你不假,”張鳳姐道:“但是人家可不會替你付錢。”

彭無望雙拳一握,就要發作,但是轉念一想,確是自己理虧,只好道:“多少錢,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