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王新國跪在床頭,跪在瑾瑜腳旁,連氣兒地扇自己嘴巴。

他的下半身,仍舊*著。

瑾瑜無動於衷,似乎看不見任何影像,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王新國拿起瑾瑜的手,想幫助她完成扇自己耳刮子。贖罪?還是僅僅為了讓自己能夠好受一些?

瑾瑜沒有了這份明白。

時間一分一秒的描畫著刻痕,記錄曾經,寫就今天。

王新國忽然感覺到害怕,害怕自己會誤了汪瑾瑜的性命。他趕緊起身,匆忙忙拾掇著先穿上褲子,又忙給汪瑾瑜穿衣服,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想來想去,他把看似無知無覺的妻子用棉被緊緊包裹背了出去,安放在門口拉煤用的三輪車上,馱去老四合院。

鍾珮瑤夜班剛回來,鍾奇生剛幫她洗了腳,夫妻正準備睡下。

院門兒上傳來不平常地敲門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夫婦倆擔心了。

鍾奇生握著鍾珮瑤的手走出屋子。開啟院門。

鍾奇生:“哦,是新國,怎麼這麼晚過來?”

“嗯”,王新國悶聲。

鍾奇生看到了蜷縮在三輪車裡的人:“這,這是怎麼了?趕緊,進屋吧。”他下意識地緊握了鍾珮瑤的手。

鍾珮瑤也看清了,蜷縮在三輪車上的是姐姐。

王新國抱起汪瑾瑜,朝院子裡走。

院子裡的燈儘管不夠亮堂,鍾珮瑤還是被驚懵了。

“王新國!這是怎麼了!你——你幹了什麼?我姐姐她怎麼了?”鍾珮瑤急了。

鍾奇生從自己的手掌裡感覺到了妻子難以抑制的緊張。

王新國無語,只管朝屋裡走。

“姐——姐姐,你怎麼了?”鍾珮瑤急切地喊著。

沒聽見姐姐的回聲。

“她,她——她還活著嗎?”

鍾珮瑤的大拇指甲掐在了鍾奇生的手背上,掐得他生疼。

“我一會兒不在,你就——你給她吃了什麼東西嗎?難,難不成你想殺了我姐姐?”鍾珮瑤語無倫次。

她懷疑瑾瑜是否還活著,甩開丈夫牽著她的手緊趕幾步,伸手試姐姐的鼻息。

她還活著!她活著。鍾珮瑤的眼淚流了下來。

王新國把汪瑾瑜放在了床上。

“你們是親人,就拜託你們照顧她吧”。

他沒打算交待什麼,拖著要虛脫的身子走向門口,雙手撐住門框緩了口氣,便出了屋子。鍾奇生跟在他身後。

到了院兒裡,王新國頓住了腳,看著鍾奇生說:“回屋吧”。

似乎,心照不宣。

鍾奇生囑咐:“你自己,多注意吧”。

王新國“嗯”了一聲。

鍾奇生收腿,轉頭回屋。

老四合院兒只餘孤影單形。王新國舉頭望天,天清際明,月彎星散,一如大西南臨行前的第一次擁有之夜,如獲至寶,欣喜若狂。這一輩子的唯一。

從來不善觸景生情的王新國,此時此地亦多心緒。他搖頭自語:“苦藤苦葉終結苦果,唉——”。

眼淚再也止抑不住! 他扯起衣襟擦抹。

星空悽悽,寂寥且煩惱。何必再遲疑,王新國踏步出去,回身關緊院門兒,彎腰擺正腳踏板,騎上三輪車。

一路之上,不曾回頭。

欲97

“姐,姐,你說話,你說句話呀”。

“姐,你醒醒呀,咱們去醫院吧!” 珮瑤焦急地呼喚著。

鍾奇生手上拿著一條溫熱的毛巾,正在為瑾瑜擦拭臉上的汙漬。他知道,瑾瑜的個性,這種狀況之下,她絕對不會要去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