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鞦韆不是用精緻牢靠的鐵鏈懸吊著,而是手腕般粗大的麻繩纏在樹幹,坐板也只是一塊簡單磨亮的大木板,相當陽春,但坐起來很實在呢,唯一的缺點就是鞦韆應該是為了囡囡量身訂做,所以麻繩不敢收太短,小孩坐起來安全,大人坐就顯得絆手絆腳了。
梁宛歌很克難地讓鞦韆晃起來,一開始聽到麻繩和樹幹摩擦的恐怖聲音還很擔心自己的體重會壓斷鞦韆,但來回蕩了五次,發現鞦韆的堅固程度遠超過她的想象,一顆懸著的心也鬆放下來,開始大玩特玩。
越蕩越高、越蕩越高,梁宛歌在夜風裡享受難得的童趣。
晃到最頂點,就能看到三樓那處沒種花的窗戶,梁宛歌引頸望著,鞦韆卻先一步像鐘擺,將她向後拉,她輕輕嘆息,不過下一秒,鞦韆又回到頂點,那扇亮著燈的窗戶再度出現。
這麼晚了,他還沒睡嗎?還是……他會怕黑,所以要開著燈睡嗎?
是沒人規定一個又高又帥的男人不能怕黑啦,只是和形象不太符合。
晃高。看到窗戶投映著黑影,是他。
蕩低。眼簾又失去他的蹤影。
晃高。看到窗戶被開啟,也看到唐虛懷叼著煙,往她的方向瞟過來。
蕩低。兩人的視線又被樹影擋住。
“你還不睡,偷偷跑來玩鞦韆?”白天就知道她很垂涎這項玩具,只是他沒料到她的偏執能支援她在深夜兩點多爬起來盪鞦韆。
“我認床,睡不著。”她晃出來,回他這句話,身影很快又消失在樹影下。
“我拿顆安眠藥給你。”
“我認床癖超嚴重的,一顆安眠藥根本沒效。”包準她還能睜眼清醒到天亮。
“你在那邊晃呀晃的,也不能包準讓你睡著,而且晚上這麼冷,不怕感冒?我告誡過你了,感冒對你鼻子的殺傷力很強。”更何況,她竟然只穿一件短褲和圓領無袖上衣在玩鞦韆。
他說話時,梁宛歌又被鞦韆帶回最低點,他等了等,沒等到她再晃出來,不由得更探身往窗外瞧。
“梁宛歌?”
慢慢的,她從樹下走出來,抬頭。“你說的對,我應該要照顧好我的鼻子。”
她那副認真的表情讓他想發笑。
“要是真不想睡,上來陪我熬夜好了。”
他叼煙的模樣很迷人,勾勾食指在引誘她。
“……你在忙什麼?整晚不打算睡噢?”
“跟你有關的事。”
“哦?”她被挑起了興致。“跟我有關?”
“上來再說吧。”
“你沒發現我被關在屋外嗎?我忘了自己沒有屋子的鑰匙還跑出來散步。”纖肩輕聳,對於自己犯的小錯避重就輕。
“接著。”唐虛懷沉笑地拋下一串鑰匙,梁宛歌直覺合掌去接。
好吧,不能在外頭多吹風,上樓去看看他在忙什麼吧。
梁宛歌費了好大的心力才從一大串鑰匙中試出大門那支,輕輕開啟門,躡手躡腳地往三樓走。她直覺不能驚動一、二樓的大家,否則讓他們看到她爬往三樓禁地,恐怕又要指控她企圖染指他們的“寶貝”。
腦子裡突然冒出九隻《魔戒》裡的Gollum(咕嚕),陰寒寒冷澈澈的聲音在喊著——
My precious……
“在笑什麼?”唐虛懷站在樓梯口,看她走得又慢又捂嘴在笑。
“噓。”別問,到三樓再開口。她打出來的手勢是這麼說的。
進到他的地盤,她才敢大口喘氣。
“不過爬了三層樓,有這麼喘嗎?”今天追她跑了三條街都沒見她這麼累。
“不是喘,是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呼吸。”她先深吸一口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