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著要進去看看,三個小廝在前面開路,好不容易將四人送到了靠前些的位置。

等到了跟前,花溪才發現這處綵棚確實不一般。綵棚中央立著一尊高五丈的群仙賀壽燈,仙山玉樹,蟠桃仙草,皆是惟妙惟肖。而綵棚頂上懸著兩排造型各異的彩燈,走馬燈,琉璃燈等等都是做工精美,無怪乎吸引這麼多人駐足觀賞。

每盞燈下懸著一紅綢布條,上面的燈謎難度要比前面的那些攤位高上許多,猜中者才能出銀錢購燈,而且個個價錢都不低,也難怪看的多猜的少了。而最精緻的三盞燈卻不是猜謎可得,而是限時賦詩比試,合了攤主的心意勝出者分文不取。一時間綵棚下聚集了不少青年文士躍躍欲試。

韻寧興致很高,扯著修遠的袖子要他參加,修遠被她纏得無法只好應下。花溪純屬湊熱鬧,自然支援韻寧,側頭看向韻宜,卻見她盯著上首的一盞繪著十二花仙的走馬燈出神,好奇地問道:“四姐,那十二花仙燈可有什麼特別的嗎?”

“沒,沒什麼特別。”韻宜話語中透著一絲慌亂,“只是上回中秋燈會時曾見過盞類似的,卻不如這盞精美。”

花溪看得出韻宜對那盞燈有特別的感情,聽她提及中秋,心上隱約猜到了幾分。那廂修遠幫著韻寧猜謎,又中了一盞八角琉璃宮燈,韻寧舉著燈,朝花溪和韻宜這邊揮了揮,好不高興。只是韻宜一直瞅著那十二花仙燈發呆,沒有瞧見。花溪笑了笑也沒多話。

忽然臺上一陣鑼響,主持的燈官走了出來,宣佈贏得那三盞宮燈的題目,乃是“燈”,前三名各得一盞。

燈官一放題,下面便有人應答,不乏佳作。慕修遠也賦了一首,雖也不錯,卻不是上上之作。花溪偷眼看了一下韻宜,見她隨著眾人口中的詩詞一首首念出來,手裡的帕子攪成一團,面帶失望之色。

韻宜看著那燈,憶起了那年中秋夜初見他的情景,心頭髮苦,若是能贏了回來也算是個念想。可眼看著三哥不成,自己雖有些文采,卻不及三哥,該如何是好?韻宜不經意間瞥見花溪,見她聽得仔細,時而點頭時而搖頭,忽然想起了那首杏花詩,尋思了一下,最後咬了咬唇瓣,問道:“四姑姑身前是上京有名的才女,上次聽妹妹念過一首,不知她留下的手札裡可還有佳作?”

花溪豈能聽不出韻宜的意思,見她舍下臉求自己,便知那燈對她真有特殊意義。幫了,落了她一個人情,不幫,也說得過去,就恐她日後對自己心生芥蒂。雖不見得會如韻琳一般尋自己的麻煩,但因此得罪了二爺和二夫人卻是得不償失。

盤算了一番,花溪心裡有了計較,將披風的兜帽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半張臉,低聲在韻宜耳畔說了幾句。韻宜越聽越驚訝,抬頭望了望那盞燈,點了點頭,然後往慕修遠身邊挪了幾步,湊近低語了幾句。

直到無人再賦詩題詞時,燈官又大聲問了一句:“還有沒有那位客官要題詩?”

“有!”慕修遠應了一聲,結果引得眾人齊刷刷地望他們這裡看過來。

一旁的韻宜趕忙拉了拉她的衣角,低聲道:“花溪,你看這次不會再有人……”

花溪想了想,應道:“想來想去,也就是那首合用,想來不會差吧。”

上面的燈官看了看站在前面的慕修遠,剛才沒在意,這次仔細一瞧,打扮不俗,想來出自富貴人家,遂笑問說:“公子剛才做了一首,這回……”

“剛剛偶得了一首詞,想再試試,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公子請吧!”

慕修遠低下頭,清了清嗓子,才緩緩將韻宜告訴自己的那首詞唸了出來。修遠的聲音清越,唸到最後低迴落下,倒是更顯回味無窮。

一詞念罷,韻寧似有所覺,看了看修遠身邊的韻宜,眼光晦暗不明。而韻宜則立在那裡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