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臘月,可是身上卻汗出如漿。

這玉眼,太邪!

我現在已經後悔開啟錦盒,不過天下沒有後悔藥吃。

眼角噴了一會鮮血就止住了,我知道過不了多久還會噴血。我的眼珠子涼涼的,看東西也模糊起來。我從地上抓了一把冰涼的積雪,捏成一團,用雪團擦了擦臉。我掙扎著從地上站起,雙手扶著牆角,腳步踉蹌的向九爺家走去。

九爺是在古玩市場擺攤的,平日裡擺弄一些瓶瓶罐罐,見多識廣,應該能知曉這玉眼是什麼東西。

我推開九爺家的鐵門,瞧著九爺養的那條土狗正在狗窩裡呼呼大睡,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條土狗每天都吃大魚大肉,身體壯碩,比尋常狗高一頭。而且沒鐵鏈子拴著,要是撲上來咬我就麻煩了。前些天有個小青年拿著棍子打狗,把這土狗惹急了,撲到小青年的身上,撕下了好幾塊肉來。

為此九爺賠了人家好幾萬塊錢呢。

九爺正一個人吃飯,他無兒無女,掙了錢就吃喝。木質小桌上擺了一大盆兔子肉、一碗土豆牛肉,一盤花生米,一盤豆腐乾,還有一盤鹹鴨蛋,蛋黃流油,醃的正是火候……

“來,坐下吃點”,九爺又加了一雙筷子。

九爺是個好人,平時對我們也很照顧。我喘了幾口粗氣,拿了個馬札坐下,喝了一大杯茶水。

“九爺,你給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我把玉眼從懷中拿了出來。

九爺笑了笑,附近有不少人經常把一些所謂的“家傳之寶”拿來給他鑑定,不過絕大多數東西都是贗品,不值錢。當九爺看清我手中的東西,筷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瞳孔縮小,哆嗦道:“天眼,這是天……眼”。

九爺陰沉沉道:“看到天眼的人都會受到詛咒,我完了,我也要受到詛咒。該死的,你小子陰我”。

我急忙說:“哪能呢,我不清楚這是啥玩意。什麼天眼、詛咒之類的不可信,我只是想請您看看這上面是不是有什麼細菌、病毒,我摸了這玩意,然後雙眼就嘩啦啦的流血淚”。

九爺沉默許久,嘆了口氣,說:“我年輕時見過這玩意,差點丟了小命,那還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事情了”。

……

……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東北大興安嶺一帶。

一群伐木工人圍繞著篝火取暖,這地界冷,耳朵、腳趾頭一不小心就凍掉。伐木工人們的鞋子裡塞滿了乾草,小腿位置塞滿舊報紙以隔絕嚴寒。這年代講究上山砍柴、大鍊鋼鐵,對木材的需求量很大,幸好東北的木頭多的是,入眼所見,成片的松樹、杉樹,密密麻麻。

伐木隊的隊長姓楊,因為臉上有絡腮鬍子,所以大家都叫他楊大鬍子。

楊大鬍子以前當過民兵,在戰場上捱了一顆槍子,左耳朵被打沒了。這個人的膽量大的很,前些天跟著熟人去林子深處盜,聽說是滿洲一位旗主的墓。滿洲有八旗,旗主在每一旗內算是最大的官了。

“楊隊長,盜墓弄了不少寶貝吧?”伐木工人們叫到。

楊大鬍子皺著眉頭,說:“小聲點,要是讓外人聽見,傳出去,上面得給我吃槍子了”。

“放心,在這裡的都是自家兄弟,誰要是在外面亂放屁,老子第一個不放過他”,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虎背熊腰。他拍了拍旁邊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的肩膀,哈哈笑道:“小九,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是不是想女人啦?”

“張哥,別胡說”,小九臉色一紅。

楊大鬍子喝了一口白酒,開始繪聲繪色的給大家講盜墓的經過。反正這裡是深山老林子,也不怕被外人聽見。楊大鬍子先說了怎麼找墓、打盜洞,又說怎樣歷經千難萬險進入墓室。

“墓室中的陪葬品老多了,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