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題,我爸醒來沒?”按捺著情緒,筱筱沉聲又問。

徐如玉抽噎了幾下,一哽一哽地道:“醒了,昨晚醒的,警察只讓我匆匆見了一面,都沒說上話……”

醒了?

筱筱心裡鬆了口氣,苦苦咬著唇,斟酌了下說道:“事已至此,現在只能勸他早點認罪,而且儘量配合警察的調查,將他知道的關於章國智的犯罪行為供認不諱,爭取警方和法官的寬大處理,不然……”

筱筱話沒說完,徐如玉已經迫不及待地打斷,聲調尖銳起來:“你說什麼?那是你爸!你真的見死不救?”

“我怎麼救?他故意謀殺,這個罪名有多厲害你清楚嗎?而且不止一次!雖然是謀殺未遂,可這也夠判刑很多年了,甚至無期或死刑都有可能!我怎麼救?”為這一家人的勢利眼和冷血無情徹底傷害,筱筱若非為自己前途考慮,根本就連這通電話都不想打。

高聲吐出胸口的鬱憤,澀意染紅了眼眶,她無措地捋了把短髮,仰頭沉澱著情緒。

電話裡,徐如玉一點都不體諒她的難處,還在指責:“你不是在部隊裡當了軍官嗎?你就不認識什麼有頭有臉的人?你那個很厲害的男朋友呢?對了!你爸想害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姐姐,既然關係這麼親近,你可以幫忙說說情啊,只要他們賀家不追究這事,你爸就可以從輕發落……”

徐如玉慌慌張張地,口齒不清,一會兒哭一會兒罵的,“都怪你爸一時糊塗,他是犯了錯,可他現在受到懲罰了啊,他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幸運撿回一條命,這輩子都得癱瘓在床了,他都這麼慘了,你做女兒的怎麼能不幫幫?你跟賀家求情,他們肯定會網開一面的。”

筱筱搖著頭,眼淚滑落,被她狠狠一把抹掉,硬著心腸堅決地說:“我不會去求這個情,我說不出那種話!這麼多年你們是怎麼對我的,我不想再提,現在好不容易我在部隊裡有了點出息,又要被他這樣連累……”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命苦,筱筱說著說著,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往下落,狠狠吸了口氣,壓下胸口沉悶的疼痛,她又振作了些,最後說道:“總之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老老實實認罪,配合警方的工作,指證章國智,你若是還念在夫妻之情的份上,就去好好勸勸他。”

“筱筱,筱筱——”

“我掛了。”狠心留下這番話,筱筱不等那邊再開口,急忙掛上電話。

細手按在話筒上久久沒有離開,筱筱耷拉著頭,身子也漸漸彎壓下來,臉龐埋在手臂上,肩膀從最初壓抑的輕顫到最後的劇烈抖動。

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家人,為什麼……

心頭被濃濃的無力佔滿,她哭著跌坐在電話亭裡,痛楚孤獨的模樣彷彿被世人遺棄的孩童。

叔叔……叔叔……

想到那個男人,除了思念,更有愧疚。

她怎麼也沒想到,安大偉還能再次對姐姐下手。

*

安家別墅裡,徐如玉抱著電話還在呼喊筱筱的名字,可那邊早已經沒了聲音。

怏怏地將話筒放回去,徐如玉一抬眸看到兒子兒媳準備出門的樣子,張口喝住:“你們去哪兒?”

鮑薇娜轉過身,撫摸著隆起的小腹,年輕稚嫩的臉龐揚著笑意:“媽媽,我跟晨陽早就約了朋友下午去逛街啊,我看中的那款LV包包終於到貨了,專櫃通知我過去取呢。”

徐如玉一聽奢飾品包包,心裡連日來擠壓的焦慮和怒意全都爆發:“這都什麼時候了?天塌下來了知不知道?!你們還有心思逛街,還有心思買名牌包包?”

安晨陽皺皺眉,無所謂地道:“媽,爸反正是要癱瘓了,你還年輕,怕什麼,拿著他的錢咱們一走了之就行了,說不定……你還能憑著美貌再找一個大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