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仁停下腳步,仔細地看著蘭亭內的兩人。這二人演奏的是一曲《長 相思》,幽幽纏綿的曲子飄選而出,絲絲如縷,悠遠綿長。曲子是奏得很好 ,只是令薛懷仁驚奇的是,演奏這首《長相思》的是兩個男人。《長相思》 本是戀人之間相互寄託相思之情的曲子,此時由兩名男人演奏出來,薛懷仁 只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曲子仍在繼續,蘭亭內的兩人渾然不知有人正注視著他們,他二人被此 情深地凝視若對方。

薛懷仁一步步走近他們,一步步看清楚兩人目光問相互交流的情愫,心 中大叫一聲:壞了,太子是斷袖之癖!讓皇上知道,只怕是要廢掉太子。忽然 間,薛懷仁又笑了,皇上不會知道太子是斷袖之癖的,而且,太子是斷袖之 癖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帶薛懷仁前來的太監似乎已經習慣了赫連楚嵐與張願之之間的這種特殊 的情感,開口喚道: “太子殿下,薛大人求見!”

蘭亭內的兩人皆是一驚,赫連楚嵐手指用力過大,撥斷琴孩,還割破了 自己的手指。

張愚之“哎呀”一聲,連忙站起來走到赫連楚嵐身邊,握住他流血的手 ,心疼地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看你,都出血了,我去給你拿藥。”

赫連楚嵐見到薛懷仁在場,知道薛懷仁不是個連連之輩,張願之胸無城 府不會想那麼多,但是赫連楚嵐不同,赫連楚嵐不能讓薛懷仁看出他與張願 之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赫連楚嵐輕咳兩聲,抽出自己的手,對張願之說道 :“我沒事,你先退下吧!”

張願之急道: “可是你的手出血了……”

“我說沒事。”赫連楚嵐打斷他,擺起面孔說道: “只是區區一點小 傷,不必大驚小怪,叫你退下你就退下。”

張願之似受了委屈,眼眶一紅,賭氣地說了一聲: “退下就退下。”

看著張願之負氣離開的背影,赫連楚嵐只得在心底嘆口氣,看來只能待 會向他道歉了。

薛懷仁忽然出聲: “這位小兄弟似乎挺關係太子殿下的,他 是誰啊? ”

赫連楚嵐平淡地說了句: “他是張蒙毅最小的孫子,父皇讓他進宮我 的伴讀“哦一’薛懷仁的這一生哦拉得很長,還故意拐了個調,接著又說道 : “長得真是漂亮啊!”

赫連楚嵐聽得出他有意刺探,並不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而是換了個話 題,說道:“薛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朝中之事,都是母后負責的,我並不知 曉。”

薛懷仁也知道那張願之的事情再問下去,太子必然翻臉,所以薛懷仁也 不再繼續問下去,而是說道: “微臣是特地來見太子殿下的,皇后娘娘要 去大慈恩寺看望太子殿下的皇姑姑,說是朝中糧草運送的事情,都交給太子 殿下來處理。”

赫連楚嵐劍眉緊鎖,疑惑地開口: “朝中之事,一向都是母后在管, 父皇雖誇我監國,但基本上還是母后掌權,為何突然問母后要我理政?”

薛懷仁巴巴地跟到赫連楚嵐身邊,說道: “也許是皇后娘娘覺得太子 殿下長大了,應該讓太子殿下接觸國家大事了。這兩軍對戰,最重要的就是 糧草供應,娘娘讓太子殿下來處理,就是想讓太子殿下能從中積累到許多處 理國家大事的經驗吧!”

赫連楚嵐狐疑地看著薛懷仁,他知道薛懷仁一直是母親雲漣的幕僚,當 年逼反袁謇也是薛懷仁出力最多,但他並不怎麼喜歡這個薛懷仁,不僅因為 不喜歡他總與母親接觸,還因為薛懷仁這個人過於滑頭,而且詭計多端。有 人把薛懷仁比作張艮,雲漣讓他做蕭何,赫連楚嵐倒是覺得,這個薛懷仁整 個就是一個東方朔但是,不管赫連楚嵐有多討厭薛懷仁,畢竟薛懷仁是尚書 令,又是他母親的得意謀士,再怎麼說,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