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還在認真仔細地繡著那物事,範閒看著自己的妻子,微微一笑走了上去。

賀宗緯被打之事,他自然不好意思四處傳去,但二皇子卻依然知曉了這件事情,越發不明白範閒如此囂張,究竟憑倚的是什麼。這位二殿下在朝中看似沒有什麼勢力,但實際上在信陽長公主的幫助下,已經獲得了不少朝臣的效忠,所以其實並不怎麼將範閒看在眼中。

但如今細細想來,這範閒……明明是個文心繡腹的大才子,怎麼卻變成一個蠻不講理的魯臣了?難道監察院這個機構對於一個人的影響真的有這麼大嗎?

不過二殿下還是認為範閒頂多只是陷入了意氣之爭,他並不願意在此時地情況下屈尊去見範閒,想來範閒在痛打了賀宗緯一頓後,應該安靜下來。所以他只是寫了封信去信陽,並沒有太多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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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陽那座美麗的離宮之內,奇美的老樹正遲緩而沉默地拔離著枝葉,片片微黃樹葉在那些白紗帳子之中飄泛著。一隻柔軟地手伸到空中,柔柔地接著一片樹葉,手上的青筋並不如何粗顯,只是淡淡地在白玉般的肌膚裡潛行,就像玉石中的精神,十分美麗。

離開京都一年的長公主李雲睿,像個少女般嬌憨地打了個呵欠,將手中的枯葉扔到了地上,抬臂輕撐著下頜,眼眸微微一轉。流光溢媚,說道:“袁先生怎麼看?”

出賣了宰相林若甫,如今投身於信陽方面的謀士袁宏道。面無表情,但眸子裡卻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絲驚謊:“二殿下乃天之嬌之,未免輕敵了一些。”

長公主吃吃一笑,說道:“那範閒不過是個年輕人,稱之為敵。袁先生過於慎重了。”

袁宏道苦笑道:“這位姑爺可不是一般人,北齊之事雖然未竟全功,長公主妙算亦未全盤實現。但範大人卻巧妙居中,手不沾血,卻挑得北齊皇帝暗縱上杉虎刺殺了沈重,如此人物,哪裡能用魯莽二字就能形容?更何況姑爺本是一代詩仙,如此錦口繡心的人物,心思只怕比尋常人要繁複多少倍。”

長公主嘆了口氣,從錦榻上緩緩正起身子,華貴宮服之外露出的一大片背頸。白皙無比,像天鵝一般美態盡現。

“這小子,沒將肖恩救出來也罷了,居然最後還陰壞了沈重,這崔氏如今天天來叫苦,北齊那邊的鎮撫司指揮使地位置還空著,那些下面的錦衣衛不敢做主,一時間出貨的渠道都阻了。”

一直靜立在旁地長公主心腹黃毅恭敬說道:“眼下正在與北齊太后商議,只是北齊那位年輕皇帝最近很是硬頸,硬是頂住了太后任命長寧侯為鎮撫司指揮使的意。”

長公主冷笑一聲,說道:“北齊那老太婆也真是個蠢貨,任意挑個不起眼的心腹就好,非要自己的兄弟去當特務頭子,她當自己的兒子是傻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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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宏道在一旁提醒道:“北齊之事暫且不論,只是不知道京裡的情況會怎麼發展。”

黃毅一直不喜他來信陽不久,卻深得長公主信任,強壓著內心深處的淡淡醋意,說道:“京中小亂一陣後,應該會平穩下來,想來陛下也不願意自己親手挑地監察院接班人,與自己的親生兒子發生不可調和的矛盾。”

袁宏道冷笑道:“老夫不知道陛下如何想的,我只知道那位小范大人卻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這次都察院御史集體參他,本是為了提醒他有些事情不能碰,哪裡料到陛下對他竟是如此恩寵,那範閒面上被損了一道,這時候自然是要想辦法找回來的。”

黃毅顧不得在意他的神色,異道:“難道那範閒還敢將把事情鬧大不成?”

長公主這時候才微笑著開口說道:“袁先生說的有理,本宮這次不該急著讓都察院去碰那小傢伙兒,那小傢伙兒的性子倔著哩。”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