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去就好了。您和妹妹就陪柳姨說會兒話吧。”

見他也這般說,柳氏無奈應了下來,和那名叫醒兒的宮女送範閒到了宮外,輕聲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又不易察覺地轉到範閒肩旁,用蚊一般的聲音說道:“宮裡上上下下都打點到了,各宮之中都有人接著,你不要太緊張。”

範閒心頭一凜。應了下來,回身只見妹妹也跟了出來。正面帶鼓勵之色看著自己。無來由心頭一片溫暖,微笑著想道:“丈母孃看女婿,向來只有越看越歡喜,何況自己生的如此漂亮臭皮囊,對付幾個宮中怨婦還不是手到擒來?”

等駙馬候選人離開了宜貴嬪居住的宮室,柳氏向範若若叮囑了兩句,便和宜貴嬪進了內室。宜貴嬪幽幽望著她的雙眼說道:“四年前就勸過你,不要聽那兩處宮裡的勸,這下好,範閒依然活得好好的,你卻冷透了範大人的心。姐姐,你聰慧一世,怎麼就當時犯了糊塗?”柳氏怔在了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眼神漸趨幽怨,輕聲說道:“娘娘也清楚,像我們這些做母親的,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嗎?三皇子如今年紀小,你還可以置身事外,再過些年,只怕你就會明白我當時為什麼會犯下此等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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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兒是個眉眼清順的小姑娘,大約十三四歲,範閒與她一路在皇宮裡行著,發現這小姑娘腦袋一直低著,忍不住打趣道:“腳下的路看不清楚?”醒兒姑娘嘻嘻一笑,露出碎玉粒般的小牙齒來,說道:“範公子,宮裡還是少說些話。”範閒苦笑著搖搖頭,都知道皇宮裡的規矩大,沒想到連小姑娘家家的,都這般謹慎自持。

範閒跟在醒兒的身後,看著她身上的宮女服,眼光在小姑娘尚未發育成熟的腰身上掃了一下,馬上轉移到了皇宮的建築上,他的臉上帶著微笑,大腦卻在急速地運轉著,力圖將這些繁複的道路景色牢牢記在腦海之中,為日後那件事情做好準備。

一路經花過樹,踩石碾草,皇宮雖大,總有到的時候,殿宇雖多,但並不是每間都得宏大到聳動。看著面前的安靜院子,範閒:深吸了口氣,隨著宮女醒兒走了進去。這裡是二皇子生母淑貴妃的居所,這位貴妃看樣子倒是個愛清靜的,院子也被打扮得極素雅,除了幾株粉粉花樹之外,並沒有別的什麼裝飾,一道竹簾,掩住了裡面的一切,卻掩不住書卷香氣沁簾而出。

“拜見貴妃娘娘。”

“範公子請坐。”

沒有多餘的寒喧,範閒與這位淑貴妃隔簾而坐,沒有什麼先兆,淑貴妃忽然清聲問道:“萬里悲秋常作客,範公子少時常在瞻州,莫非以為京都只是客居之所?”

範閒略感愕然,正色而答,以此為發端,他與貴妃坐而論道,道盡天下經書子集詩詞歌賦,直到二人嘴都有些幹了,才極有默契地住嘴不語。範閒有些後怕,實在沒想到這位二皇子的母親竟是位皇宮之中的才女,見識極為厲害,自己都險些應付不過來。他不禁想到,這樣一位女人所教養出來的皇子,又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不要緊張。”淑貴妃的性情極溫柔,隔著竹簾隱約能見她的頭上只是一枚木叉,素淨得與這皇宮格格不入,“婉兒自小在皇宮長大,陛下收她為義女之前,我們這幾個沒事做的女子,便把她當女兒在養。皇宮上上下下的人,沒有不喜歡她的,所以範公子要娶宮裡最寶貴的珍珠,我們不免要多看看。”

範閒背後隱有冷汗,雖然平時也有所瞭解,但今天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未婚姜在皇宮中的地位。淑貴妃溫柔而又清淡,對於範閒的談吐似乎也比較滿意,隔了晌,便讓範閒退了出去,只是臨分離前,她輕聲說道:“本宮喜歡看書,陛下也為我搜羅了些珍本,我己讓宮人們揀其中珍貴的抄了幾份,範公子此時要去別的娘娘那裡,我讓人送去宜貴嬪處吧。”

範閒心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