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陛下保持著沉默,宮中保持著沉默。人們糊塗之餘,開始猜測不止。朝官們本來都保持著聰明的平靜,就連都察院御史們也只是小心翼翼上了幾封奏章,講述了一下京中流言,但陛下留中不發,官員也無可奈何。

這種猜測,隨著一位膽大智商低的官員跳將出來,惹出了朝堂之上的一陣風波後,終於達到了峰值。

這位官員姓毛名閱良,乃是禮科給事中,負責審閱奏章,辯駁矯正出言不當者。這位糊塗官員本性粗直,一心向往聖人圓滿之治,最見不得任何於朝廷顏面有損之事。關於範閒身世地傳言在京都流傳起來後,毛閱良完全傻到極點的忽略了同僚們的沉默,直愣愣地當朝進言,請陛下下旨訓斥這等不實傳言,還範提司大人一個清白名聲。

朝堂之上,皇帝只是淡淡道了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愚民好事,眾卿何須混雜其中,失了體面分寸。”

誰知毛閱良卻是不依不饒,硬說流言對範提司官聲有損,若流言為假,則應朝廷明文駁斥,若流言為真,則應依慶律追究範提司隱瞞朝廷、私入朝堂之罪,範府勾結賊人,心存不軌之罪。

即便這些流言荒誕不可信,但至少陛下為了朝廷顏面考慮,也應讓兩位範大人自辯一二,而且小范大人已經不適合再繼續擔任監察院提司一職,至於內庫……

這番糊塗混帳話還沒有說完,陛下已經是大怒離座,吩咐侍衛將毛閱良叉了出去,痛打了二十廷杖,如果不是最後太后出面求情,只怕這位傻到極點地六科給事中,竟是要被陛下活活打死!

沒有人知道,這位六科給事中身後的信陽背景,也沒有人知道,陛下最後的怒意,來自於太后出面保人。

對於皇帝來說,他最忌憚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妹妹與自己的兒子們聯合起來,當此局勢,一代雄主冷漠乃至強蠻地做出了反應,硬生生保留住了範閒的一應官職與爵位,這是一種姿態,一種雄獅守護領地的姿態。

但慶國的官民們並不知道宮裡地問題,廷杖之事一出,京都震驚!聯想到上次都察院上次彈劾範閒,也被慘打了一頓廷杖,人們重新注意到,範閒這些年所獲得的無上聖眷。實在是連幾位皇子都比不上!

再聯想到陛下對於這件事情的含糊態度,人們開始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人類的想像力有時極其貧乏。有時卻又無比豐富,關於範閒身世地傳言,開始不受控制地逐漸滑向某些人最不喜歡看到的方向。至於這些猜測的背後,有沒有那位坐著輪椅老人的陰暗身影,就不得而知。

總之,在第一個爆炸性地訊息傳遍京都之後不久,第二個爆炸性的訊息又開始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中流傳,只不過百姓官員們談起這個訊息來要顯得更神秘,更小心翼,更亢奮無比。

“請問您知道嗎?小范大人。是咱大慶朝皇帝……的私生子。”

“那是,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嘛。”

“您見過陛下龍顏?”

“這個……猜的。不過老實說,小范大人天縱奇才。文武雙全,詩才驚豔天下,聲名無遠弗屆,如此人物……也真只有咱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才能生的出來。”

“那是那是。”

“不過……範尚書就……這個……這個。”

“唉,尚書大人可憐。也怪範老爺的名兒沒取好。”

信陽離宮之中,長公主輕輕畫著柳眉,唇角帶著一絲自嘲的微笑。這位一向自命算無遺策地奇妙女子。在這接連兩番的流言之下,終於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她地皇帝哥哥一定開始懷疑她的想法了,而那個叫範閒的小東西……

“袁先生,本宮沒有聽你的意見,錯了。”長公主輕輕抿了一下唇紙,淡淡說道。

“小范大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