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十七郎從沒想過放棄自己,也沒有忘記考慮當時一起出逃的護衛中有不少她的人,司馬十七郎就是想扔下她也會有所忌憚,而是完全能理解他當時的猶豫,不管怎麼樣,關鍵時候他堅持救回了自己。

這種堅持中有他對自己的情誼,有他對本身形象的塑造,還有他對個人道德的要求,像他對柳真所說的那樣,他不想做個忘恩負義的人。就如司馬十七郎的父王和母妃都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他也曾傷過心,但在正統的禮教下,他的內心不管如何動搖,但還是會堅守以孝為先。

忠孝仁義,是這個時代對男人的要求,也是司馬十七郎努力爭取達到的目標。

盧八娘看破這些後,說不上是喜還是悲,她始終認為自己只能在一些方面影響司馬十七郎,而不能從整體改變這個人,個體和整個時代的力量對比是非常懸殊的,她不可能撼動時代潮流。而且對此,她也並不執著,說到底,她不過是個想過富貴生活的異類罷了。

但盧八娘還是悄悄變了,她佈置新開的英郡公府時,在維持整體的格局的前提下,壓縮了內院的範圍,把董氏和幾位姬人都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輕易不讓她們出來;將司馬十七郎和自己的護衛、心腹及家人都安排進王府,最大限度地提高了王府的安全性和武力值;最後將外院佈置得與軍中相差無幾,伺候的人除了小廝就是部曲,每處都有她的心腹。

當然事先她巧妙地徵得了司馬十七郎的同意,過程如下:盧八娘先問:“我想請孟表兄幫我們把府裡打造成他家的樣子如何?畢竟他家裡佈置得有如仙境,美女、歌姬如雲,又有美食、各種玩樂設施,人們都說孟府待客人最為熱情,名聲已經超過江家了。”

“那怎麼能行?我們和孟表兄情況不同,甚至可以說完全相反,他要避世,我要出世,所以在各方面處事方式上也應該不同,我們府裡可不能像孟府那樣佈置成溫柔鄉。”司馬十七郎當然這樣回答。

盧八娘醒悟後馬上贊成:“郡王說得對,我們不如就反其道而為之吧。”

司馬十七郎點頭說:“好,王妃看著辦。”司馬十七郎是個聰明人,但他的聰明大多用在了外面,過去在齊王府時,他還要分出一兩分心思顧及內院,現在自己開府了,他完全放心夫人,便將那一兩分心思也都投向了外面的大事,所以府內的事他反倒不留心。

於是,盧八娘輕鬆地達到了她的目的。控制整個王府是她必然要做的,瞭解司馬十七郎所有的事情也是她一貫的思路,真正變化的方面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讓司馬十七郎有機會接觸別的女人,她想把司馬十七郎留在自己的身邊。

盧八娘很鄙視自己的小心思,但她卻不想像以前一樣毫不在乎地把司馬十七郎推向別的女人。過去的她是把司馬十七郎當成毒品,想早日戒掉,現在的她依然認為司馬十七郎是她的毒品,但她中毒已深,不再想戒毒,而是千方百計地繼續吸毒。

至於將來,盧八娘也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一定會像一個被迫戒毒的人一樣,痛苦非常,但她既然已經這樣決定了,她也做好了熬不過去的準備,卻如同所有的癮君子一樣,先想盡辦法拖延著眼下的歡娛時刻。

於是司馬十七郎很少有見到董氏的機會,至於姬人,雖然在外院也偶爾能看到歌舞、戲曲表演,但近距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