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十七郎沒有來得及與王妃說說話,只得先與盧八娘並排坐了受弟弟和弟婦們的禮,禮畢他便繃起臉道:“成了親就是大人了,以後總要做什麼之前總要想一想,別總是犯錯,給皇家丟臉,還有就是每個人的公事,也都要更勤勉些。”

並非司馬十七郎硬要裝嚴肅,而是司馬氏幾兄弟實在是不爭氣,到了淮北已經惹出不少的事情來:不守淮北大營規矩的,與人打架的,偷情的,無所不為,身為淮北王他哪裡會不知道,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讓這些兄弟們丟光了。虧了司馬十郎不停地跟在後面收拾才沒有出大事,於是見了他們實在高興不起來。

畢竟到淮北也已經大半年了,幾兄弟比起剛來時多懂了不少的道理,起碼不敢再不分上下尊卑地胡亂說話了,舉止看起來也穩重了不少,便一起應諾道:“是。”

唯有司馬二十三郎又低聲嘀咕了一句,“十兄翻起臉來一點也不顧兄弟之情。”

“你還好意思說話!”司馬十七郎正端著一杯茶,順手向他扔了過去,將二十三郎的前襟打溼了一大片,杯子落在地上的碎裂聲將大家都嚇了一跳,特別是二十三郎,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司馬十七郎出征時,本想帶著幾個弟弟培養,結果除了原本跟著他上過前線的二十四郎,其餘的幾個人說什麼都不肯從軍。這也沒什麼,在淮北軍大營裡做事也很好,可是偏偏他們就是不爭氣。

其中犯的錯誤最大的就是二十三郎,他與一位出征將領留守大營的小妾偷情,雖然事情被壓了下去,但司馬十七郎還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特別給司馬十郎寫信讓他嚴懲,於是司馬十郎就打了二十三郎十軍棍。

軍棍可比過去的齊王府的板子打起來重得多,司馬二十三郎差不多丟了半條命,將養了好久才能起身。有了這件事,他的親事也大受挫折,先前訂好的未婚妻退了親,最後才勉強訂了這些媳婦中家世最差的吳氏女。

又因為二十三郎居長,幾個弟弟的親事總不好在他之前辦,所以最後拖到了臘月才一同辦了婚禮。

現在二十三郎竟然還敢多嘴,司馬十七郎怎麼會不發怒呢!

盧八娘倒是笑吟吟的,她成功地勸司馬十七郎設了宗令,專門管司馬氏的家事,把自己做為長嫂的責任摘了出去,所以只拿了些財帛便得了好名聲,對於這幾個跳樑小醜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從不勸司馬十七郎不要管他的兄弟們,也不就如何管參與意見,這固然有她自私的一面,但也是因為盧八娘對世事的洞明。男人就是這樣,且不說司馬十七郎在宗法的社會長大,思想早已經成形了,就是現代社會,有多少夫妻因為婆家的事分道揚鑣,她可不想因為這幾個人與司馬十七郎離心。

正是盧八娘這種明智的疏離,加上自身的實力,她反倒受到了司馬氏兄弟們的敬畏,這也是她

的目的。

這時她便出面做起了好人,“有話好好說嘛,怎麼摔東西呢?”然後笑著指著幾個弟婦說:“這個是二十三郎的娘子吳氏,二十五郎的娘子錢氏,二十七郎的娘子荊氏,二十八郎的娘子靳氏。”

“明年給二十九弟娶陶家娘子,後年三十二弟娶尚家娘子,王爺的心事就全完了。”這兩門親

事是司馬十七郎在出徵時為他們訂下的,雖然是為了進一步加強與陶尚兩家的關係,但二十九郎和三十二郎自然從中得益。

剛剛也跟著過來的二十九郎和三十二郎的臉上果然露出了笑容,他們年紀小一些,不用急著娶親,於是十七兄就替他們訂下了兩門更好的親事,比上面的四個兄長的親事都要好。

司馬十七郎自然不能反駁,只在心裡苦笑了一下,哪裡能完了,且不說明年還會不會有人從齊王府過來,就是眼下的這幾個,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全懂事了,還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