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的先進單位。評優秀教師時,黨委宣傳部長王惠侗為難了。他最後想了一個“萬無一失”的“兩全其美”的辦法:榜上不寫丁玲的名字,其他和優秀教師一樣,發給老丁一個紀念本,本上印著“獎給優秀教師”幾個閃光的紅字。

丁玲紮根在北大荒,把延安的革命傳統也帶到了北大荒。郭碩基那時在農場做工會工作,他也是來自上甘嶺的英雄部隊,那時他在團偵察股任見習員。他平常喜好吹拉彈唱。丁玲有一次找他,對他說:應該在農場把業餘文化活動搞起來,開展大唱革命歌曲的群眾歌詠活動,組織文藝演唱小分隊,深入田間地頭搞宣傳鼓動。老郭一聽,就說:“太好了,早就想搞,就缺個出主意、領頭的。”

陳明在一旁插話說:在延安抗大時,每逢開會,都有拉拉隊,“來一個,要不要”此起彼落,歌聲震天,氣氛熱烈極了。

丁玲首先帶頭,在畜牧隊排完了《兄妹開荒》、《牛永貴掛彩》,還排演了《劉三姐》。場部排演《三世仇》,就把丁玲、陳明找來當導演。老丁的住處離場部有三里多地。冬天農閒季節,下午四點就黑天,在零下30多度的冰雪荒原裡,若遇上“大煙泡”,風雪撲面,颳得人睜不開眼。北大荒人每天都親眼看到:丁玲老倆口吃過晚飯,就早早地提前來到場部俱樂部。每天排完戲,都是深夜十一二點了。老丁緊緊地裹件大棉猴,帶上大口罩,老倆口互相扶著,踏著吱吱作響的冰凍的雪地,走回自己的住處。每天如此,風雪無阻。

農場一下活躍起來了,每逢開會,黨委書記上臺帶頭指揮大唱革命歌曲,臺下“再來一個,要不要”的喊聲振天。熱烈的氣氛,把人們的感情,帶到了烽火連天的革命鬥爭年代中去了。他們排演的《三世仇》、《劉三姐》等話劇歌劇,被邀請到各農場巡迴演出。湯原縣開黨代會,還請他們去演了幾場。

農場有個小青年,姓吳,不滿17歲。他看了《三世仇》後說了一句:“舊社會的地主有這麼厲害嗎?”恰好這時《農墾報》的記者來了解農場開展文化活動的情況,聽到小吳這句活,就要反映到編輯部去,要在《農墾報》上展開批判。丁玲聽說後,特地找到這位記者,說:“小吳是個孩子,他長在新社會,也不知道舊社會地主是什麼洋,是個認識問題,幫他提高認識就可以了。要在報紙上展開批判,他捱了批,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事後,丁玲又特意找小吳:“你沒經過舊社會,四川的《收租院》你看了吧?那是有名有姓,真人真事,那地主不比《三世仇》裡的‘活剝皮’厲害多了?”

春播、秋收大忙季節,老丁更忙了。她幫著工會組織文藝小分隊,到田邊地頭演出。她就像戰爭時期的宣傳鼓動員一樣,看到誰幹得好,幹得快,她就給文藝宣傳員編一段,在田間地頭唱起來了。那時農場處在初創時期,沒有錢買樂器,只有一把胡琴,老調填新詞,上嘴就唱,宣傳起連隊的好人好事來。大夥一聽,乾的勁頭更歡了。丁玲、陳明老倆口,就像在延安時期一樣,經常一大早,就背個揹包下連隊,放下揹包,就掏出小本本採訪記錄這個連隊的新人新事,收集先進人物的先進事蹟。王俊芬回憶說:“陳明在生產隊辦的黑板報,取名《農業尖兵》。老丁在畜牧隊辦的黑板報,不取名,什麼季節,畜牧隊有什麼任務,她就在黑板報上宣傳什麼。”

一年冬天,小雞飼料中缺乏葉綠素,這樣開春小雞容易得“白飢病”。雞排的姑娘,都拎著籃子到野外去為小雞挖野菜,老丁也跟著去了。北大荒的春天來得遲,而且多雨,天空幾片烏雲飄過來,說下雨就下雨,老丁那天正碰上一場大雨,淋成個落湯雞。她回來之後,第二天就寫出了一大板黑板報,兩行醒目的大標題是“大家都來挖野菜,母雞下蛋接著來”。下文就一段一段地表揚這天挖野菜誰挖得多,誰幹得最好。

有天大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