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又哭又拜請罪,自有一番功德歌頌和安撫。

太后擺手:“罷了罷了,哀家年紀大了,也不想計較這些了,如今有一件事卻是遺憾於心的。先帝病弱,得了昇平之後十年未有子嗣,哀家忙裡忙外也難得照顧昇平。昇平卻自小十分懂事,從能拿羹捧碗起便親侍湯藥侍奉先帝,這番功勞比其他皇子皇女更甚,如今昇平寡居多年,獨有一子,哀家心有愧疚,甚溺愛之。此孫已經長成,心墮紅塵有屬意的姑娘,哀家想請皇上看在哀家和昇平長公主的面上,為此孫主持婚事,也請大夥兒見證見證皇帝的孝心。”

皇帝聽到“孝順”二字,當然十分警醒,恭謹地問她:“賢侄有意於哪一位姑娘?”

穆荑有些心慌,再看那賀蘭睿之,他還正吊兒郎當地嚼著糕點邪惡挑釁地看她呢。

皇太后也許早把關鍵幾人的神態瞧了一遍,眯眼得意笑道:“當然是……晉王府後院的掌事,穆荑姑娘。”

24、逼婚

薄太后的話音剛落;在全場便激起一層微妙的波浪,知情之人皆有感應般不約而同看向晉王。其餘不明真相者也議論紛紛;對太后親自給那惡貫滿盈的“玉面小霸王”賞婚說法不一。

皇帝本欲向太后表孝心的;當初還想無論太后說什麼他一定照辦,因為閆炳良死後,這幾日薄氏逼得他太難受了,他至少得緩和一下薄顧兩黨的衝突,否則無安寧之日。然而;他忽然不敢輕易誇下海口了;這一事他真不好應承。

沈擇青也料想不到此事,太后說賀蘭公子心有所屬,怎麼會是穆姑娘?這兩個人根本風牛馬不相及;豈會有交集?賀蘭公子何時看上的穆姑娘?他不由得看向穆荑與晉王。

穆荑低垂著頭表情還算淡定,然而交握的雙手不時揉捏著,顯示出她很不安,心裡肯定很著急。

晉王則慢慢放下了酒杯,慢慢抬起眼眸直面薄氏,如一頭沉睡的獅子忽然甦醒了,眼裡緩緩綻放出銳利的光芒。

薄氏還笑眯眯,心情大好地盯著晉王道:“考慮到穆姑娘為罪臣之女,年歲也大了,與睿之門不當戶不對,年齡也不匹配,奈何睿之確實喜歡,那就請皇上做主把穆姑娘賞給睿之為妾吧。睿之生性貪玩,難得向哀家討要一名妾,哀家豈能忍心拒絕?”

賀蘭睿之一邊嚼著糕點一邊沒形象地向太后拱手:“多謝太后金口。”完了還得意洋洋地看向穆荑,一副我就是吃定你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穆荑輕呼了一口氣,心悶得厲害,她這是要成為他們朝堂征伐的犧牲品了吧,如當年的父親?

而在晉王眼裡,賀蘭睿之那小王八羔子可以直接扔進牢籠裡餵狗了,一句話都不想浪費!

薄氏繼續煽風點火:“哀家這些年可沒向皇上請求過什麼,如今只替睿之討要一名妾,皇上應該不至於不答應吧?”

薄氏當真是奉守“你不讓我好過,我亦不讓你好過”的原則把事情做絕了,晉王殺了她的心腹閆炳良,她也一定要讓晉王難受,順帶還為難一番軟弱的皇帝,至他們兄弟失和。

“這……”皇帝確實為難了,這件事棘手啊,他當初答應了晉王,若是晉王除掉閆炳良順帶把戶部尚書拉下馬他定不為難穆荑,即便薄氏開口他也不答應。可薄氏如今便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以孝道壓在他頭上,他若是不答應,傳出去,薄氏定有攻訐他的藉口,這些年,他十分艱難地才經營起明君的形象。

皇帝為難地看向晉王。晉王此時清冷一笑,起身對薄氏一拜,“母后,若要賜婚,難道不該過問兒臣意見?穆掌事好歹是本王后院之人,而非宮裡人,如今就這麼賜出去,真的妥當?”

薄氏冷笑,“一個奴婢,況且還掛名宮籍,如何賞不得,還是攬兒以為,皇上做什麼事還需得向你過問?”

此話著實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