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也只能是外室子,本王只認和你生的孩兒。”

穆荑微微一笑,心裡透著冷意,晉王的確十分薄情,不論當年對她還是如今對待這些女人,該處置的時候他不念舊情,絕不手軟。如說後院的女人能忍也就罷了,可憐那三個孩兒,年歲這般小就成了外室子,晉王這是要給她造業,令她成為罪人啊!

晉王忽然咳嗽。穆荑慢慢抬起眼,卻無動於衷。

他伸手道:“小芍,能否靠近些,只陪我坐一會兒?”

穆荑一動不動,甚至雙手都未抬一下。

晉王伸了一會兒手,只能頹然地放下,不住地捶打胸口輕咳。

穆荑問他:“你要喝水麼?”

晉王搖搖頭,神色失望,待緩過氣來,他才道:“這些女人都走了,再過幾月,你能否消消氣?”他以絲絹擦了擦嘴角,“中毒的這一天一夜,我昏睡中時常夢見穆叔叔,他說你太苦了,讓我對你好一些。我時常想起水家村,很懷念幼年的那片世外桃源,我、你、小涼還有穆叔叔,彷彿我們都還在,我們只是當初的自己。不是隻有你才割捨不下過往,我也同樣顧念舊情,這些年我也許走錯了路,但還剩下我們兩人,為了維繫那段過往,請你……不要拋棄阿魚哥!”

晉王說著,雙眸溼潤,彷彿隱忍極大的痛苦。

穆荑看他單衣鬆散,衣襟內滑出一塊羊脂玉,尾部泛紅斑點,正是那一塊他贈與她的羊脂玉,當時她還回去了,他負氣離走,如今他自己戴上了。

有一個疑問,她一直耿耿於懷,當年他贈與小涼的成雙成對的錦鯉魚配是不是真的,到底那一塊才是他母妃祖傳的寶貝?他……有沒有愛過小涼?然而,時至今日她忽然不想問了,不亂是對小涼的尊重還是對過往的告別,她都無需知道答案。

“王爺……”穆荑輕輕嘆息,“我來有一事,是想要告訴你的。當年我們三人情深意重,到如今我仍願意保留那份情,畢竟極少有人似我們這般幸福,上天入地,繁榮疾苦我們都經歷過了,那段過往,於你、於我而言都十分珍貴,我不想毀滅。然而再讓我們回到從前那是不可能的,你與別的女人如何,我不管,甚至你與盈側妃生了小公子,我都可以忍受,但是……你既已經娶了小涼,你便是小涼的夫,是她的天,是她一輩子的良人,而不再屬於小芍了。當年兩人中你選擇了小涼,便應當承諾不離不棄,哪怕你心裡未有她也該對她負責。小涼是我們的親人,是我們的摯友,你不能傷害她,不能辜負她。小芍有生之年認識你、認識小涼,彼此曾經相依是我之幸,我不願意負你,更不願辜負為我而死的小涼,因此,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再嫁你為妃,因為,你是我的妹夫!”

“小芍?”晉王驚愣,不可置信,繼而胸口又悶痛得厲害,好似有一把錘子重重地垂著。

穆荑從頸間解下了一樣東西,是沈擇青送給她的親手雕刻的野芍藥,舉著給他看看,“但願你也不負我,莫要毀掉我們兩人幼時的情意。如今我已找到良人,願把此生託付給他,因為這七年的時光裡,我內心荒蕪如曠野,是他尋到了我,而不至於令我孤苦伶仃,凋謝在曠野中。也願你能放開我,祝福我,阿魚哥!”

晉王心痛地盯著那朵野芍藥,“他是誰?”

“沈擇青!”

30、三十章

晉王低下頭;鬱結的眉頭微微動了動;仍是緊緊地皺起;蒼白的臉不知因為毒素蔓延難受,還是因為心口疼痛而滲出細密的汗;他的雙眼溼潤而泛紅;如琥珀上一點沉澱的色彩,許久;他咬牙切齒道:“果然是沈擇青!”那聲音恨得像從千年幽怨的墓穴底下發出來。

穆荑的眼裡只剩下悲憫了,她不知當年的自己是否如阿魚哥那般露出沉痛的色彩;也許是沒有的;因為她不如他霸道、佔有慾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