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還以為眼裡留有碎玻璃,要摘玻璃,一到簽字,一家人都傻眼兒了,曲家老爺子——當年那個資深花花公子一下就站不住了,最後哆哆嗦嗦把字簽了,眼球摘除了。

林家二老更是一夜白頭,東奔西走總算取得了對方家人的諒解,但林嶽還是為一時的衝動付出了代價,因為這事兒,這個政法大學的高材生、律政界的明日之星,被學校除名了。

人生,就是這麼無奈。當痛苦襲來時,我們拼著一身剮也要討要一個公平,但是之後,當更多的痛苦接踵而至將我們壓垮的時候,我們卻已經沒有了叫板生活的資本,唯有硬著頭皮一路走下去。林嶽回到家以後閒賦了兩年,在豔秋姐的幫助下開了這個“赫拉之尊工作室”。

彭老大做了精彩點評:由此看來,他心中始終沒有放下。

林嶽喜歡紅色,他說紅色代表熱情和對生命的渴望。

我們沉默了好久,林嶽才開口說話:

“媽媽在有了姐姐以後,就一直想要一個男孩,林山也就很盼望有個弟弟。生我那天很突然,我爸不在家,媽媽就在家把我生下來了,林山當時六歲,是她用那雙小手把我一點點接下來,她是第一個看到我的人。我現在做夢都經常聽到她叫我,是小女孩時的她叫我”林嶽林嶽小林嶽,小、林、嶽。”我真想回到還有姐姐的小時候。”

林山走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我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從此以後都少了一個親人,後來我更意識到,這個世界再沒有人管我叫弟弟了,再也沒有了。林山走了以後,我更願意和父母呆在一起,不僅僅是珍惜和孝敬,還有我覺得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林山就在,就在我們中間,真的,她沒有地方去。”

“豔秋姐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她們學校搞了一個聯誼活動,同齡的夥伴之間結對子,豔秋姐和姐姐就結了對子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豔秋姐還試圖教姐姐說話……”

“什麼?”我困惑的看著林嶽

“哦,忘了說了,姐姐七歲的時候發了一場高燒,燒退了耳朵就聽不見了。但是她會說爸爸媽媽弟弟小林嶽。”

心突然一疼,為那個有苦無法訴說的女人,為那個被困在無聲世界痛苦不堪的靈魂。

我看著林嶽,他也看著我,我們無比悽楚地笑著,笑著笑著我就哭了。

“你知道嗎?”林嶽喃喃地問

“什麼?”

“那麼高的樓跳下來,地上居然沒有一滴血。”

原來,天堂與地獄都在人間。

作者有話要說:

☆、臨危

早上去公司的公交車上,我看到路邊有一家公司的門臉,讓人砸的一地碎玻璃渣,從大門口望進去,室內一片狼藉,兩夥人正叉著腰站在門口相互對峙,我抬眼看了看公司門口已經歪斜的牌匾——威達公司。怎麼有點如雷貫耳的感覺,但又實在想不起從哪裡聽過,大概這種名字比較大眾吧。

到了公司,照例拎起拖把去了衛生間,剛拖完地,就見彭洽連跑帶顛地進來:“彤彤彤彤,你看到沒?威達公司讓人給砸了。”

“看到了呀,這家公司幹什麼的?”我問

“同行啊,孟白的老東家。”

“哦對啊,想起來了。”我恍然

一會兒孟白和林嶽也來了,林嶽說:“孟白,咱們過去看看有什麼能幫的上的。”

孟白說:“我先打個電話。”

孟白放下電話:“是客戶鬧事兒,家讓人砸了,損失慘重。”

林嶽問:“大骨頭人怎麼樣了?”

“人沒事兒,一點皮外傷,一點軟骨挫傷,客戶就是洩憤。骨頭說是晚上哥兒們一塊聚聚。”

“行,”林嶽轉向我:“彤彤幫我小鯨魚訂個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