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花了十二天,白初宜一行才走上平坦的官道。

曹正派遣地親信是族內的一名管事,三十多歲,也姓曹,單名新,以往就負責內府的日常庶務。因此,每日的行程、食宿,都由他安排。

因為瑞敏被醫部派為隨行的醫師,蕊珠便留在宗家,白初宜身邊沒有近身侍奉的侍女,只有曹正安排地兩名侍女負責起居。曹新在出山的第一天便詢問,白初宜是否要選擇一個貼身侍奉。被白初宜漫不經心地拒絕了:“我不是非要人服侍才會穿衣吃飯的。”

為了安全,星堂很謹慎地給他們安排了新的身份——殷國山邑富戶的孤女,喪期方畢,出來行商散心的。

與其它國家不一樣,殷國是縣邑並行的制度。所謂邑,便是有主地封地,山邑與衛陽相鄰,良田不多,卻佔著衡侖餘脈之種,出產各種奇花異果。也算是一處富庶的封邑。封主不是別人。正是凌晏。

按照殷國的律法,封邑世襲。只要按時將應繳稅額上交國庫,封邑事務由封主指定的家丞負責,任何人不得干涉,封主無子,則撤邑為縣。凌晏雖然失蹤,但是,只要不能證明他已死,山邑之事就無人能管,更何況,凌晏人不在殷國,卻時有書信指令到山邑,殷王也罷,凌家家主也罷,對此只能無可奈何。

白初宜也是第一次到凌晏的封邑,一路行來,倒是對凌晏弱冠掌國地才能有切身的體會。與白初宜一樣,凌晏也習慣掌控大局,但是,一直以來,兩人都相處融恰,白初宜也奇怪過,這一次,卻讓她想明白了——兩人所謂的大局本就不同。

就如山邑,凌晏人雖不在,卻依舊如臂指使,一封書信,無人不從,不是他的家臣如何忠心,而是凌晏架設的體制讓家臣只能從命。家丞總理事務,卻無權動用封邑收入,封地收入以家令掌管,卻無權干涉人事,另外還有家司負責封邑內的一應刑法,直接對封主負責,家丞與家令無權干涉。很簡單地制度,卻讓凌晏即使離開再久,山邑依舊是他地山邑。

白初宜忽然有些好奇,召來星堂隨行的執事詢問:“星堂對凌晏地評價如何?”

星堂執事永遠是冷漠如冰的神色,如同一張白紙,什麼都看不出來,聽到宗主的問題,那名執事微微躬身:“凌晏有治世之才,然無爭世之心,殷國無望。”

說到最後,語氣竟有些許起伏,令白初宜眉角輕動——畢竟是聖朝後裔,白氏族人對殷國的衰敗,心中還是有些失落的。

山邑並不算小,畢竟是淩氏嫡子的封邑,但是,凌晏對鋪路甚為熱心,良好的路況讓他們一天不到便到了衛陽與殷的邊境。

此刻,他們便在這個屬於山邑的邊邑小鎮中過夜,曹新顯然從這裡出入過數次,未進鎮便對白初宜請示:“按山邑的規矩,當天午正之後不再頒出境券,不知主上打算在鎮外過夜,還在鎮上館驛住宿?”

想想一路上都風餐露宿,白初宜自然選了館驛。

安頓好一行人的食宿,曹新便去辦理出境券,晚膳時才回來。用完晚膳,曹新才向白初宜稟報一切順利,明日朝食之後,便可進入衛陽。

“因為我們是以商隊的名義要求出境的,稅金較高,山邑這邊自然不會為難。”曹新多說了幾句,“否則,要好幾天才能辦下來,不過,山邑這邊的效率絕對是最高的,便是衛陽一些邊境也比不上。”

白初宜微笑,心裡倒是有幾分愉悅。

天下行商之人中有一句話:“不到敦陽不知道自己窮。”

敦陽便是衛陽的都城。

神洲物華天寶,諸樣奇珍異寶甚多,神洲之外,卻不是如此。一件神洲的尋常物件,到極西之地,價值便是翻上百倍也不稀奇,而域外之地盛產價值不菲的光鑽、象牙、黃金等物,也是神洲商人喜歡的東西。敦陽佔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