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一板磚,就是這傢伙對自己一片善心幫助的“報答”?

陳康想去追,要討個公道,但終於握了半晌拳頭,還是強忍住了!都已經追不上了,何況又能怎樣?打死他?值得為其抵上一命嗎?再說,相對於騙了自己的感情,卻又那麼傷了自己心的“那個女人”,這傢伙的行為又算得了什麼呢?

更也許,說到底,其實只是自己太過愚蠢吧?為什麼,為什麼總要被別人騙呢?自己也不是不聰明,也從來對人性沒有太多奢求,可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會被別人傷到這麼深呢?

……

到家了,終於到了!

陳康進了屋,關上門,並隨手就扣上卡鎖,使再沒有人能夠闖進來,再沒有人能夠來打擾到他。

其實,陳康他自己心裡也知道:本來這裡也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因為除了抄煤氣表的,這個家裡平常根本沒來過什麼客人。而除了他自己,更就也只有“她”身上還有另一把鑰匙了。可顯然,她現在卻是再沒有可能到這裡來的:不可能到這裡來安慰他,也不敢再到這裡來傷害他。

“她來做什麼呢?給自己機會跟她算帳,甚至殺了她嗎?還是想請求得到自己的原諒?她是知道自己過去對她的愛是多麼真摯深邃的。那麼她就同樣也應該知道,她剛才的做為,對自己所造成的傷害,會有怎樣的巨大!

‘愛之深責之切’的道理,她應當是明白的!所以,她也應當知道現如今,自己對她的恨,會是多麼的刻骨銘心:在做出那樣的事,說出那樣一番話之前,就應當知道了——所以,她是不會再回來,一定不會再回來了!

即將嫁入豪門做少奶奶,春風得意的她沒空回來。而就便是真有奇蹟發生,讓她和那個男人突然分了手,烏鴉變鳳凰的打算驟然破滅的她,也不至於敢於或是傻到,現在馬上就突然跑回來,要自己跟她重歸於好。”對所有這一切,陳康都已非常的明白。

“不,她可是沒這麼笨的,往你的槍口上撞!”看著自己方才這好像害怕那個女人還會隨後追來似的扣上的門鎖,想到這種防範措施是如何的多餘,陳康不覺慘然一笑,對自己如是說道。然後隨手“刷”地一聲,將手中的鑰匙扔到了一邊的桌上,而彷彿同時扔掉的,還有心中對那個女人所有心存的美好印象。

是的,雖然之前是情迷心竊,以至於看錯了那個女人的品性為人,使得到今天才第一次發現自已所愛的人,她的真實面目竟是如此的醜陋不堪:既現實又功利,既庸俗更淺薄,即使在她身上再加上“心如蛇蠍、性如狡獍”這樣的形容詞亦不為過——可現在陳康畢竟是已經在鐵錚錚的事實打擊下清醒了,更因此而終於深刻的覺悟到,如今已身屬他人的那個女人,其為人是如何的卑鄙而富有心機。故而,又怎還會,又怎還敢,對之再心存什麼幻想呢?

見過了那個女人與往日判若兩人的另一面,陳康這才感覺自己是第一次真正認識了,當初自己所深愛著的女子,她是如何的可怕,怎樣的面目猙獰!因之,已不敢期待她的善良,更不致奢望萬一發生奇蹟時她會犯下這種愚蠢的錯誤!

雖然心中也曾閃念過這樣一個疑問,“如果她真得回來要求自己原諒她,自己真得可以忍心把她怎樣嗎?”但陳康立刻就晃了晃腦袋將之趕走了,他現在只知道這樣一個事實:這可不是一個會愚蠢到這種程度的女人啊!

否則,也就不可能一直在自己面前偽裝的這麼好了,令自己一直認為她是一個天上難尋地上難覓的好女子。雖然,這其中是有自己因愛情而變得盲目的成份,是對方有心算無心才讓自己被矇騙,但那個女人的陰險和狡黠,或是說“聰慧和精明”卻是由此顯而易見的。單單往日那足以媲美奧斯卡獎獲得者的做戲功夫,就是一般胸大無腦,智商稍低者永遠也做不到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