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暗金色的陶缽。

陶缽狀的法器,真是難得一見,只是秋離後面的動作讓林辰心中更是吃了一驚。

只見他將陶缽朝半空中一拋,然後雙手一連掐出上百道法訣,然後反手一指,那陶缽在半空中滴溜溜打著旋兒,徑直朝著地上的黑炭罩了過去,與此同時,從他的身後,猛然冒出一道黑色的絲線,這根絲線嗖地一聲,搭在了陶缽上面,發出叮噹一聲脆響。

這脆響聽在林辰的耳朵裡面,卻像是晨鐘暮鼓一般,轟轟作響。

“呼啦啦……”

陶缽裡面突然飛出一道翠綠色的霧氣,這霧氣一撲到“黑炭”的上面,立刻沒入其中。

“這是毫末蟲,是一種可以搜查到細微之處靈氣變化的蟲子。”

不待林辰詢問,秋離裂開開口解釋道:“這種蠱蟲和我的靈識相聯絡,可以發現那亙夜君王埋下的‘釘子’是怎麼死的。”

林辰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狐疑起來,雖說他表面上是平靜萬分,但心中卻已經是驚濤駭浪。

正道修士是從來不會使用這等蠱術的。

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也只有一次見到這等法術的機會。

那就是在雲澤王城,救下吳德的時候,那時候,他這位運氣不是太好的師兄,正被蠱蟲所折磨。

這秋離一身被氤氳的黑氣所縈繞,完全沒有了昨天見到他的時候,那一身正氣的模樣。

秋離抬頭看了林辰一眼,瞥到他臉上的古怪神色,他這好像也不是見到圍觀者的這種表情了,於是放慢了手上的動作,哂笑一聲道:“其實我的功法路子,和這島上的原住民不一樣。”

“哦?話這麼說來,秋道友你莫非不是長夜島的人氏?”

“當然不是,這長夜島上,只有薩家一家大姓,其他的要麼就是些人數沒有幾個的小姓氏,要麼就是像我這樣,從外面漂流過來的修士。”

“漂流過來的?”

林辰的興趣頓時被他勾了起來,他豎起了耳朵,聽著秋離接下來的解釋。

“確切來說,並不是我先到這島上的,而是我的父親,他是一名對著蠱術有著狂熱興趣的散修。當初他為了尋找幾種上古時期的蠱蟲,隻身來到這極北之地,後來因為一些變故,他功力大失,修為也退到了紫府期,萬念俱灰之下,索性就和流落到的這長夜島上的一名原住民女子結合,這才有了我。”

原來這秋離的父親和自己一樣,也是漂流過來的。

“一開始我也不喜歡這種蠱術,正常修士,誰喜歡天天和這些噁心蟲子打交道。”

不遠處黑炭依舊散發著臭味,秋離的蟲子還在嗡嗡作響。

“但我自幼學習父親的功法,等到長大之後,再改變功法,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只好繼承了父親留下來的包括毫末蟲在內的蠱蟲。”

林辰一邊觀察著前面不停跳動的毫末蟲,一邊安慰他道:“其實,蠱術也算是對敵的力氣,只是在修煉上面,想必要艱難不少。”

“想必剛剛的蠱蟲,林道友一定也見到了。”秋離語氣突然變得低沉起來,“實不相瞞,這種蠱蟲及其稀有,早在上古時代結束的時候,大多數就被你們正道修士滅得差不多了。”

“因為這毫末蟲,平日裡需要吸食修士的血肉才能餵養下去。”

秋離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一金丹修士,居然要捕殺海中妖修來餵養自己的蟲子,說起來是不是一種諷刺。”

林辰沉聲回答道:“非也。”

“不錯,好一個弱肉強食。”

秋離擊節扼腕,語調高了半分道:“妖修本就是和我們人族不是一路,他們平日裡也沒有將我們人族當成是一回事,我們又何必要將他們看成是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