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兵的胸腔和頭顱被砸碎了。

就像那隻老鼠說的那樣,這隻傀儡沒有詭心,顱骨內部也同樣空空如也!

寒風呼嘯。

雪女的長髮沒有再盤起,凌亂不堪地披垂著;黑髮下,那張臉的表情堪稱猙獰。

她舉起手中鋒利的冰錘,一下一下,錘爛了陰兵的身軀。

雪童子瑟縮在屋子的一角,胳膊和腿流出些淺淡的血色。

它看著雪女倒在新築起的沙發上,那柄沾滿冰凍碎肉的武器被重重地扔在地板上。

那雙沒有眼白的妖異眼睛彎成菱形。

雪女僵冷地笑起來,老鼠感到木屋裡的空氣似乎都結了冰。

墨色從眼尾溢位,在那張毫無生機的白臉上勾勒出怪異的花紋。

老鼠操縱著雪童子,往角落裡又縮了縮。

“可怕。”它依偎在宋均的頸窩,狠狠打了個寒顫。

“可怕……她好像真的想殺了你,壞比。”

宋均無所謂地笑笑,對宋昀送來的小零食挑挑揀揀。

“想殺我的多了去了。”他最終選了一包薯片,“然後他們就都死了。”

“好了。”他拍拍老鼠,“現在我們繼續。”

老鼠躲在雪童子狹小的顱腔內,硬著頭皮觀察雪女。

等到那令詭脊背發寒的蒼老笑聲停止,它才鼓足勇氣,帶著哭腔、磕磕巴巴地複述了宋均的第一句話。

“美麗的小姐,我們現、現在要怎麼辦?”

雪女已經沒有了毆打雪童子的心情。

冰冷的恨意在胸腔內凝結、翻滾,雪女眼角的黑色花紋又向下延伸了幾分。

“無論那隻詭異是什麼來頭,”雪女冷冷地說,“我都要他湮滅!”

宋均忍俊不禁。

“她打算怎麼讓我湮滅?”

雪女垂下眼簾,黑色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我們已經有了知曉他軟肋的途徑。”她冷冷地說,“我要答應海岸線主人的請求。”

雪童子睜著大大的眼睛,沒有說話。

雪女抬起胳膊,雪白豐腴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梳著長髮。

“海岸線主人知道那隻詭異的軟肋,可是被囚禁了。”

綢緞般的黑髮被挽成一個慵懶的低髮髻。

“那就……先去看望被囚禁的海岸線主人,問出那隻詭異的軟肋。”

“然後啊。”

雪女露出一個美麗但驚悚的笑容,黑色在她的左臉上勾勒出一片雪花。

“然後我就幫他殺了那隻詭異。”

“殺了他,再取代他。”

雪女微笑著,好像在做一個瑰麗的夢。

“海岸線主人將被繼續囚禁或者殺死。到時候,整條海岸線都將冰封。”

宋乞偷瞄一眼宋均,宋均果然在笑。

一邊笑,一邊戳老鼠的肚子。

“好了,進入正題。”他神色一正,“幫我問問。”

“可、可是……”雪童子怯懦地說,“可是他知道我們在哪裡。”

“萬一他不停地轟炸這裡,怎麼辦?”

它瞪著那雙本來就大的眼睛,醜陋的臉龐上露出關切的神情。

“美麗的小姐,我……我有個很可怕的猜想……”

雪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冷冷地瞪著雪童子,不耐煩地擠出一聲鼻音。

“別可怕不可怕的,聽得我噁心。”

雪女撿起地上的冰錘,滿意地看見雪童子瑟縮起來。

“就算他發現了屋子和我的聯絡,那又怎麼樣?”她嗤笑一聲,“還不是束手無策。”

宋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