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狂風夾雜著冰雪,用力地撲打著新拉起來的雙層防護罩。

防護罩的一邊是被摧折冰封的草木,另一邊是被炸彈摧毀的祭壇。

碎石塊間散落著一片黑灰,殘餘的黑色血跡染髒了地面。

“挑釁!!”

模糊而尖銳的聲音隱隱地穿透了防護罩。

灰濛濛的風雪中,隱約顯露出一個人形來。

這是個女人——

她高挑而窈窕,軟緞般的黑髮莊重地盤起來,身上披著一件白色厚袍。

不同於一般詭異偏向於青灰的慘白膚色,這女人的面板是接近於雪的純白,眉毛像是嵌在大理石雕塑上的兩簇鴉羽。

她嘴上的血紅沒有塗滿,就好像有什麼很突然的事情打攪了她妝點的興致。

“雪童子!”女人模糊地喊道,身體前傾,想要撲上防護罩。

她望著那團灰燼,鋒利的肅殺之氣彷彿要從純黑的眼裡溢位來。

“雪童子!報仇!我要你們全死!!”

她沒有注意到,一隻皮毛被凍得發白的灰毛老鼠吃力地從防護罩外冰封的草木間鑽出來。

它嘴裡叼著一隻戒指,哆哆嗦嗦地鑽進了她的厚袍子。

肆虐的風雪淹沒了女人的身影。

一張被凍硬了的紙啪地貼在防護罩上,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

在語氣討好的列印體長篇大論下方,有幾行手寫的小字。

這字跡金鉤鐵劃,凌厲漂亮。

“尊敬的雪女小姐:

您侵佔了我想要的城池,給了我一點小小的教訓。

因此,我想要禮尚往來。

考慮到您的世界沒有顏色,我決定先給您點顏色瞧瞧。

我想,最熱烈的顏色無異於火光和鮮血。

怎麼樣,您還滿意嗎?”

……

老鼠氣得狠狠咬了宋均一口。

“我要洗熱水澡!!”它大聲說,“我現在就要洗!”

刺骨的寒冷似乎透過分身傳導到了本體。

老鼠瑟縮在宋乞頸窩,瞪著宋均:“快點!我已經幾天沒洗澡了,毛都要塌了!”

宋均沒有墨跡。

他示意其他幾個人繼續玩,在李秘書銳利的目光下,帶老鼠去衛生間。

“李秘書。”宋乞笑得天真無邪,熱情地拽著李秘書坐在桌邊,“來,快替他的位置,跟我們玩一小會兒。”

李秘書看著宋乞的表情,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他皺了一下眉頭:“最多十分鐘,我去叫他。都別想跟我耍詐!”

……

老鼠迫不及待地鑽進一盆熱水,等身體重新熱起來,才吱吱嘰嘰地和宋均彙報情況。

“雪女的厚袍子是狐狸毛做的,但是上面全是雪。”

它委屈唧唧地控訴:“凍死鼠爺了。加錢!”

宋均同意了它的要求。

老鼠動動嘴筒子,說道:“已經找到了雪女的家……不過和想象的不太一樣。”

雪女攏起厚厚的袍子,走向一間草屋。

這屋子破舊簡陋、狹窄低矮,甚至不能算是近代的產物。

草屋後方整齊地擺放著大量冰雕,是長相、神態各異的男性,表情凝結在驚恐的瞬間。

雪女潦草地看他們一眼,推開門,冷笑著地陷進柔軟的白色榻榻米。

一隻長得像猴子、渾身雪白而四肢細長的雪童子吃力地舉過來一面巨大的化妝鏡。

它伸頭看了看雪女,唯唯諾諾地問道:“請、請問您還好嗎,小姐?”

雪女沒有理會它。

她細細地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