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顯得有些失望。 她沒有過多的請求,只是罵了一句:“去他媽的。” “我就不去那鬼地方了。”安娜摸了摸臉上厚厚的繃帶,往沙發上一躺,“我留在這兒等國家來接我。” 阿莉娜最後是被傑克打暈的。 使用了三次“詭能手槍”的傑克和原本的傑克相比要更暴躁一些,之前縈繞在他頭上的詭氣似乎在緩慢地侵蝕他的神志和身體。 車子駛過鎮口的時候宋均往外看了一眼,買平安已經接好了他的詭肢,正平躺在地上泡他的腦子。 已經是早晨七點半,處理完副本這邊的事情,異無雙差不多也該來了。 宋均抽出那張禮品支票,在收禮欄工工整整地寫下了異無雙的名字。 水墨筆不保險,等異無雙來了,還是得再讓他打個烙印才行。 漏風的汽車拐進廣場。 濛濛的霧中,尖銳而繁複的建築正中央,立著一個鮮亮豔異的身影,質感低劣的紅色油發和綠色西裝與灰白色教堂對比鮮明。 安德烈目光掃過一群明顯被嚇得不太敢靠近的人類,又在昏迷的阿莉娜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嘴角彎出一個弧度誇張的笑容。 他朝宋均伸出手,熱情洋溢:“喲,新貴。恭候良久。” 宋均沒握。 “你在這裡幹什麼?”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安德烈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擺了個西子捧心的造型,“怎麼?暗夜的兒子出生,我難道不能過來?” 宋均一想到阿莉娜肚子裡那團詭異的玩意兒,整隻詭都噁心了一下。 他握緊桃木匕首,幽幽地望著安德烈黑洞洞的眼眶,諷刺道:“你要在這裡辦婚禮封聖母嗎?” 安德烈哈哈大笑起來。 他熟絡地拍著宋均的肩膀,打了個響指:“別呀,誰在意聖母?我只在意聖子罷了。” 教堂的門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扭開一條縫。 “還記得那個貪心的神父嗎,新貴?說來話長呀。”安德烈的語氣又帶上了造作的悲傷,“我今天早上來的時候,發現這傢伙身上有被洗滌過的痕跡。哎呀——” 他又打了個響指,揮揮手,示意傑克他們跟上:“我呀,本來還想耍他玩玩,讓他在以為自己走上巔峰的時候把他一舉摧毀。 現在倒好了,他離巔峰還差得遠呢。你說說,這樂趣是誰破壞的呀?” 宋均聽出了安德烈語氣裡的幽怨,覺得很厭惡。 他冷冷地說:“你瘋了吧?他拜神拜了那麼多次,早就不正常了。” 安德烈停下腳步,轉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宋均。 “哦喲喲,大藝術家! 你居然沒有發現嗎?英才高中的汙染、聖保羅小鎮的汙染和拜暗夜小像的汙染是有細微區別的。 你看看清楚好不好!” 他一腳踹上教堂巍峨的大門,那門便如同裝了彈簧般彈開了。 裡面一如既往地溫暖,吊燈全部開啟了,暖黃色的光照亮了一排排舒適的皮椅,與祭壇後方的彩繪玻璃窗相得益彰。 彩繪玻璃窗前,十字架兩邊,面目猙獰的耶穌的雙臂下,懸墜著兩蓬黑色,乍一看就像兩隻巨大的晴天娃娃。 神父穿著神袍,面龐上還帶著驚恐之色,死不瞑目。 修女在他旁邊,同樣雙眼圓睜,嘴巴張開,舌頭長長地拖著。 用來吊起他們的東西是從神袍和修女服上撕下來的兩塊長條布。 安德烈走到近前,哼著小歌,仰頭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 宋乞在後面戳宋均,悄聲問道:“大佬,這誰?” 宋均瞥他一眼,驚訝於別人都被嚇得抖如篩糠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正常講話。 宋均於是壓低聲線偷偷回:“孩子他爸。” 宋乞:“!!!” 宋乞陷入了弔詭的沉默,然而這沉默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打斷了。 阿莉娜睜開眼睛,看著教堂的穹頂,抓著自己的頭髮,絕望地尖叫起來。 “救命!救命!!救命!” 她挺著肚子爬起來,想要往門外跑,兩腿叉開,看起來有點滑稽。 除了她,所有人都立在原地微微喘著粗氣,嚇的。 安德烈轉過身,擰起眉頭。 “救什麼命呀?”他大步朝阿莉娜走去,鞋跟在地面上踢踏出脆響。 “我不是給了你一條新【生命】嗎?你還要救什麼命?” 寒風從大開的門席捲進來,阿莉娜的頭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