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避。”

郭汾道:“城門失守了嗎?有多少人?”

那副將道:“城門尚未失守。但也未曾關閉敵人趁著城門關閉前一刻忽然衝殺過來,來往商戶堵在城門口,局勢尚未明朗,不知道來了多少人。”

郭汾喝問:“估摸多少!”

那副將道:“或有數百,或者上千。”

郭汾怒道:“那就只是奇兵罷了!城內守軍是他數倍,若敢進來,巷戰也耗死他,怕他什麼!”

副將道:“但宰執眾臣都在這裡,還是暫避為是……”

眾糾評御史都道:“正是,夫人萬金之軀,不宜犯險……”

郭汾截口對侍衛官道:“給在場所有官員、御史發放武器!告訴諸營將士,該怎麼攻守,就怎麼攻守!賊若入城,讓全城軍民自衛反擊!賊若敢逼近糾評臺,我們親自應戰!”

所有文官面面相覷,萬不料眼前這位“娘娘”,面臨戰事竟是如此剛烈的反應!

那副將卻是精神一振!敵人陡然來襲,人數似乎不多,但現在郭汾與宰執大臣都在城內,萬一有一小股敵軍衝到附近傷了貴人們可就就糟了!但有了郭汾這句話,攻守時不用怕投鼠忌器,行動可就從容多了,當下趕緊前去覆命。

天策大唐的武備精良而充裕,不片刻侍衛官便帶人取來了刀劍弓弩,分發了下去,時當亂世,又垂大唐餘波,就算文人也大多會一點武事的,當人人刀劍在手,全場氣氛登時大為振作。再加上有兩隊騎兵、兩隊步兵趕來增防,現場慌張的氣氛登時大減。

範質挑了一把雙手長劍,馮道取了一個盾牌抱著,李沼拿著一本論語不肯撒手拿刀,說道:“吾自有浩然正氣,何懼賊虜!”

魏仁溥揀了一把障刀,走到了郭汾身側,丁寒山早已手按橫刀侍立在旁。

郭汾眼角斜光掃到了魏仁溥手中的障刀,一愕說:“道濟也來了。”她雖然剛剛貶斥了魏仁溥,但兩人是曾在涼州共歷患難的交情,關係比起來燕後才結識的中原士人又自不同。

魏仁溥道:“臣人在北京新城,得訊後趕來,卻是遲到了,請夫人降罪。”

郭汾道:“你挑障刀,可會用麼?”

魏仁溥道:“在西涼時學過,緩急之時,可以拼命。”

郭汾哈哈笑道:“障刀用以護衛同袍,可不是用來拼命的。”

魏仁溥道:“衛護同袍,也是需要拼命的。仁溥雖然沒上過戰場,這點道理卻還懂得。”

郭汾點了點頭,叫道:“豎觀戰臺!”

幽州是舊城,糾評臺沒有高樓,因為新城已在營建,所以舊城也沒有再起高樓,一切只是湊活,這時要登高望遠,只好豎立觀戰臺。郭汾傳下命令,便有幾個觀戰臺推了過來,機關慢慢升起。郭汾等幾個重臣登上遠望,但見南門方向火光四起,東一點。西一片,不知燒了多少民居!

郭汾取千里鏡看了後說:“南城外怎麼這麼多破爛屋子?”郭汾來燕後很長一段時間水土不服,身子不大爽快,所以不像在西涼時那麼活躍,又知道幽州是將棄之地,因此沒有遊玩的心思,平素常住西山。新城還去巡視過兩次,這舊城非有事幾乎不來,進城又常從西門進出。所以都不知道南門外的情況。

範質在旁道:“這兩年幽州商務日益繁榮,南市那麼點地方早不夠了,新城又尚未起用,所以不少人便在南門外搭建了許多帳篷、木屋。”

這時各種最新戰報繼續傳來。原來幽州如今已是商貿活力天下有數的地方。雖然近來沿海傳警,但商貿往來不可能忽然斷絕,每天從南門進出的人不知凡幾,尤其是城門關閉前的黃昏時刻最是一天的擁堵期,而敵軍卻趁著黃昏忽然出現發動襲擊,若不是守軍拼命死守,敵軍兵力又不足,差點就讓對方衝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