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灼熱與辛辣,他並不想嘗試第二次。

更何況,是哪個古人說的,酒能……亂性?

莫非頓時失笑,連連搖頭道:“清漓啊,若非見識過你的才能,本王可真要當你是無用女子了!連酒都不會喝,真是……”一邊搖頭一邊自顧自地把杯中酒飲了下去。

蘭清漓聞言卻是一僵,轉過頭,有些不自在地往別處瞧去。

放下酒杯,莫非整一整面色,瞧著他道:“你方才既然已經答應了本王,那便儘快結束水墨閣,入大理寺任職去吧。”

蘭清漓神色一怔,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地道:“王爺,你說什麼?”

什麼結束水墨閣、什麼到大理寺去任職?

他有答應過嗎?又是什麼時候答應的?

看著莫非漸漸沉下的面色,蘭清漓忽地察覺到,這回自己可能是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莫非盯著他,緩聲道:“你方才不是說,本王若有吩咐,你一定照辦?現在本王要抬舉你入大理寺為官,你有意見嗎?”

在尋常世人看來,能由平民一躍為京中官吏,的確是值得慶幸的天大好事,簡直要燒高香感謝前人積德才行。

可是蘭清漓的面色卻有些發白,竭力扯開一抹笑容,道:“清漓感激王爺抬愛,只是清漓不想離開水墨閣,更不想入仕為官,還請王爺恕罪。”

“哦,為什麼?”莫非的表情不變,眼神裡現出一分探究。

畢竟,這世上不想當官、不要權勢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蘭清漓想了一想,開口道:“因為……因為水墨閣是清漓先父傳下,不敢捨棄。”

莫非皺眉,不以為然,“好男兒在世應當建功立名才對!你一生守著那破舊的水墨閣,又有何出息?更何況,你若真捨不得,尋個人代你打理便是,何必獨自困守其中?”

看來莫非要蘭清漓入仕為官的意志甚是堅定,竟容不得他推辭。

蘭清漓心知是方才所說理由太過單薄,便再補充道:“請王爺息怒,並非清漓不識王爺抬舉,實在是不放心將水墨閣交由外人掌管。況且清漓向來喜愛自由,對功名權勢沒有半點慾望,只想就此一生,平淡終老而已。”

莫非聽得不耐煩,冷冷一笑道:“哦?這麼看來蘭公子是清高脫俗,不稀罕權勢、更不屑入仕為官了,對不對?”

莫非的怒氣似乎暫時壓抑著,沒有發散出來,可是全身的氣息卻在一寸一寸地變冷。

蘭清漓承受不住莫非的眼神,忍不住垂下頭,低聲道:“清漓不求榮華富貴,只求此生平淡足矣。”

莫非“霍”地站起身,雙眼微眯盯著蘭清漓,點頭道:“好,很好。本王原先不過是憐你才華,不忍你埋沒於鄉野而已。既然你如此不願,那本王也不勉強,你便回去好生經營那水墨閣吧!”

語聲輕滑如寒冰,在蘭清漓的頭頂掠過,當中不知掩藏了多少怒氣與壓抑。

輕風送涼意,夕陽一點一點地落下,園中的溫度便似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過了好半晌,蘭清漓才敢抬起頭來。一抬之下卻愣住,只見庭院內空空如也,不但莫非早已離開,連那些侍奴也已不見了蹤影。

這是不是說明,莫非放過他了?因為今天他也曾立了小小一個功勞,所以尊貴的明夜王大人決定饒他一命?

不管如何,緩過氣來的蘭清漓馬上站起身,飛快地往園外奔去。

他唯恐奔得慢了,莫非會改變主意!

第二日清晨醒來,蘭清漓只覺疲倦不已。

昨晚自明夜王府歸來,他腦中盡是莫非那張俊雅絕倫的臉容,以及唇邊的冷冷笑意。直做了一夜噩夢,到凌晨方才小睡了片刻。

朝陽初升,蘭清漓走下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