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密室的光線有些昏暗,但容謹也非常清晰地看到了段雲蕭那撲閃撲閃地彷彿寫著‘我很委屈’‘我被拋棄了’這幾個字的眼睛。和那個心魔入體只知道狠肏猛幹的淫獸簡直就是兩個人一樣。

扶了扶額頭,容謹無奈地道:我並不需要你對我負什麼責任,我是男人。還有……”

容謹頓了頓,眼神晦暗地伸手握住心口的玉佩,輕聲說:“我心有所屬。”

段雲蕭沒有氣餒。

只是有喜歡的人而已,又不是有伴侶,而且根據容謹上次的反應看來,很有可能那個人已經死了。

“但他不喜歡你不是嗎?”段雲蕭大膽地猜測道:“甚至沒有在你身邊。而我能給予你很多他不能給的、給不了的……”

容謹搖了搖頭,只是沉默。

段雲蕭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嘟囔道:“那人究竟有什麼好的?”

容謹抬起頭來看著段雲蕭,俄而聲音沙啞地道:“段雲蕭,你如此沉迷於我的身體,不是沒有原因的,難道你沒發覺,你每強迫我一次,都能平息你心魔入體時的狂躁嗎?這次你強迫我,後面的時候還能有正常的思維能力能說話……想必比第一次好很多吧,難道你就不想想這是為什麼嗎?”

“為……”段雲蕭眼神一閃,突然聯想到素心聖手告訴他她正在醫治一名純陰之體:“難道你就是被素心醫治的純陰之體?”

他和素心聖手算是忘年至交。這次前來尋她一是探望,二是讓她幫忙抑制他體內的心魔。

而在好不容易替他抑制穩定住心魔之後,幾乎是可以稱得上是神州大陸的活化石、老怪物一般存在的素心聖手又和他聊起了最近神州大陸所發生的幾件趣事,最後一件便是關於那純陰之體。

當時素心的表情極其不可置信地對段雲蕭道:

『我從未見過活了二十多年還保持著獨立意識、如此性情溫和氣息純淨的純陰之體,我真好奇是什麼樣的勢力放著這麼寶貴的鼎爐不用,非要將他如此呵護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成長到鴻蒙後期!這簡直……簡直就是在與天抗衡、逆命而行!』

素心最後搖了搖頭,眼底裡蘊藏著身為醫者的悲憫:『然而他竟然膽敢出現在刑天谷地,也就意味著那個保護了他二十多年的勢力可能已經不行了。魔主殷九霄不可能會放過他的。他的命運終究會成為鼎爐禁臠一般的存在,可是他已經擁有了這二十多年的人生,猛然被當做修煉鼎爐,只會更加悲哀悽慘啊。』

“不錯。”容謹點了點頭,而後彎了彎嘴角,露出兩頰上可愛的兩個酒窩,認真地說道:“我在他的庇護下被他保護了二十多年,這條命,這個名字,都是屬於他的。哪怕他死了……”

他接受了沈聿之二十多年給予的庇護,即便無關情愛,也是時候將這份恩情還給他了。

因此,不論阻擋在前面的是什麼,都無法斷絕他對沈聿之的執念。

哪怕是生與死。

“他已經死了,你不可能守著一個已逝之人過一輩子。”

“可我也沒法答應做你的道侶,段雲蕭你想過沒有,你讓一個純陰之體做你的道侶,只會招來無窮盡的後患。而就算你有著劍宗宗主的身份……也絕對鎮壓不了一個絕佳鼎爐的誘惑,就算你有著化神後期的修為,可真的能保護好我嗎?你不能。”容謹看著段雲蕭,冷靜地說道。

段雲蕭沉默,他遲早要回中州劍宗,然劍宗不比與世隔絕的藥王谷,人心繁雜不可能藏得了秘密。如若帶回容謹後,容謹的體質暴露,那麼容謹必然會成為一個活靶子,而他雖修為算得上未來能問鼎中州大陸寥寥那幾人,卻對多方覬覦之下能否保住容謹這件事……沒有絲毫的把握。

容謹看了一眼段雲蕭緊握的雙拳,心下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