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轉身。

“那人呢?出門了嗎?”

“事情不好了,古姑娘知道蒐羅樓還在做營生。”當緣搓著手掌。哎呀!他當時就告訴過樓主,小姐聰穎過人,這種事瞞著她不好,樓主硬是不聽,還堅持自己是當家,有絕對的產業主導權。

這話當然沒有錯,但……唉,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反正覺得小姐就是跟一般養在深閨的名門千金不同。小姐的見識之廣,有時候連他吃這麼多鹽的老叟都要折服。

“她怎麼會知道?我不是叫你們要小心?”當扈皺起眉頭,雖然面具遮掩,看不見表情,但是從語氣的變化,可以聽出十分不悅。

“我們是很小心,誰曉得小姐為了等你回來,從內院跑到廳堂裡候著,然後……”

“她在外廳?人呢?”當扈喜上眉梢。所以她也期盼著他回家?這種有人期待、等候的感覺很棒。

他轉個方向,朝當燕樓的主廳走去。

“在旁廳裡。樓主,我們要怎麼向小姐解釋啊?我看小姐很在乎蒐羅樓這件事,她發現的當時,臉色變得好蒼白。”

“我自有辦法,你先下去吧!”

“是。”這種關乎情愛的事,當緣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乾脆閃遠些。

當扈走進旁廳,嫋嫋如柳的身影端坐在椅子上,低頭寫字,他貪婪的端詳著她,半晌,微微不悅的開口,“你怎麼變瘦了?沒有按時用膳嗎?”

“樓主。”春鵑及冬梅連忙行禮。

他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順手將毛筆放在硯臺上,“手掌怎麼這麼涼?”他看向春鵑,“吩咐廚房送參茶來。”

等春鵑和冬梅退下後,當扈很自然的加重手的力道,企圖運氣將她薰暖。

“不要。”古鳳玉立刻縮回手,“有些事,我想要談一談。”

“你想談什麼?”他摘下銀面具,對於她的拒絕,十分在意。“蒐羅樓的事情?”

“我希望不管是蒐羅樓或是其他,你都不要瞞我。還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瞞我,只是覺得我不用知道這麼多?”

古鳳玉的瞳眸呈現純潔的琥珀色,平靜無波,完全沒有反應出情緒,他曾經見過,就是在第一次相遇時,那時她還不識情愛,面對全然的陌生人……但他們不是啊!他們不是陌生人。

當扈一陣慌亂,隨即讓剛強的脾氣壓抑下來,“我希望你無憂無慮,快樂的過生活。”

“無憂無慮……所以你認為我是隻能同甘的女人嗎?”

“我不希望你太過操心,這些營生我已經做了十幾年,風險性如何,我很清楚。”

“你以為我想跟你談蒐羅樓的事嗎?”

“難道不是?我知道你在乎道德問題,所以反對盜墓,但在時局紊亂的年代,只有財富才是真的,如果沒有我不停的資助那些軍隊,城裡的人們可以過得這麼逍遙?你從關外進來,沿路應該看過不少戰爭的殘酷。”當扈緊抓著她的雙臂,試圖喚回她即將遠離的靈魂,他不喜歡這麼空洞的眼神。

他快馬賓士回來,不是為了要迎接這種冷漠。

“你根本不明白。”

“你要我明白什麼?”

“你愛我嗎?”

清澈的雙眸幾乎要透視他,當扈一悚,放開她的臂膀,不想讓她看透屬於他心底的黑暗與自憐。

古鳳玉悽然的揚起嘴角,“其實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一天你願意告訴我。可惜,我永遠都等不到。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存放秘密的盒子,我可以很坦然與你分享,因為你對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秘密,但是顯然的,我在你的心裡並不是最重要的。”

“你根本不懂……”他的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用力掐住,怎麼都無法義氣凜然的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