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那種眼神是她從來沒有對自己展現過的。

張文璟覺得自己很悲哀,甚至內心有一些小小的自卑,他從小沒有自卑過,因為一路上都走得順風順水,家庭雖然稱不上是什麼豪門可也算是有背景,他長得帥氣陽光,和邵驊的那種冷淡的帥氣是完全不一樣的,更平易近人一些,所以一直很多女孩子追他,但他從來沒有答應過任何一個人,因為他覺得沒有感情基礎的關係是不負責任的。

然後,他就這樣在不經意的三年間,在大洋彼岸,將自己的心丟了。

丟到了那個叫做餘嬈的女孩子身上。

而那個女孩子,現在正抱著被另外一個人挽著走進婚姻的殿堂,被另外一個人套上戒指,被另外一個人吻著嘴角。

張文璟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相信‘宿命’這個詞。

他還是會去喝酒,但是次數明顯少了很多。工作上用的精力更多,甚至有時候不捨晝夜地去算收益值。

他在等,或許之後真的會有一份完完整整地屬於自己的愛。

可是這樣的信念在聽到餘嬈過得一點都不好的時候瞬間灰飛煙滅,他怎麼可能想不到她過得不好?

岑肅不愛餘嬈,他愛的是江琰,張文璟清楚。

對一個女人來說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無疑是可悲的,張文璟多想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告訴她不要委屈自己,多想抱著她告訴她其實自己愛了她整整三年。

從一開始,到現在。

可是他見不到她。

甚至是連一次偶遇的機會老天都吝嗇於他,張文璟只能再次開始借酒消愁的生活。每天五點鐘下班準時到江天開的酒吧裡賣醉,然後喝到十點鐘醉醺醺地回家,父母有好幾次急眼了,問他為什麼每天喝酒,他哈哈地大笑了幾聲,頗有撕心裂肺的感覺,只是笑完之後沒有回答他們問的問題。

他沒臉告訴父母自己第一次的戀愛就失敗了。

而且是輸的一敗塗地。

父親那次拿鞭1子抽他的時候,張文璟甚至覺得過癮,他覺得自己的心理已經完全扭曲了,想讓人就這樣打他,打到他把自己的心找回來的那一刻為止。

至少身上疼點兒,注意力會轉移一些,至少身上疼點兒,才不會動不動就想起來和她在一起的那三年光景。

那天晚上他依舊是爛醉,隱約記得是邵驊將他送回家的,早上醒來的時候母親一臉擔憂地問他是不是感情上不順利,他立馬就想到了可能是邵驊告訴她的。

於是那天他不管不顧地衝進邵驊的辦公室衝著他就是一通亂吼。

當邵驊告訴他讓他放手、給他分析通透整件事情之後,張文璟突然覺得人活得太明白真的不好。傻點有什麼呢?如果傻一點……能讓她愛上自己的話。

張文璟是親眼目睹了邵驊和江琰復婚的全過程的,他最不如邵驊的一點就是狠不下心來,因為他捨不得看見餘嬈難過,他有時候都會因為邵驊對江琰決絕的手段感到咋舌,他甚至暗自發過誓今生今世都不會這樣對她。

可是,如今的他才知道,有的感情就是逼出來的。

只是一切都晚。

此時她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而且她深愛著那個男人。

就像她不管給自己多大的傷害,自己都甘之如飴一般,餘嬈也是心甘情願地將傷害她的權利賦予了岑肅。

如今張文璟終於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堅持下去,她都不會再屬於自己,或者換句話說,她從來都沒有屬於過自己。

要放嗎?

要忘嗎?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夜風拂過自己的臉龐,有那麼片刻的清醒,他強迫自己眼中的淚倒流回去。

就將一切都交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