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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兒般繁亂的髮捲兒,又拽了拽身上那件繡著一朵朵精緻白荷的淡黃色絲質旗袍。粉色水晶的耳墜,翡翠戒指和金手鐲,還有在微風中扇動衣袂時,露出了的大腿以及紅色的高跟鞋。
梅是風情萬種的,沒有一座城市能像上海那樣更適合她。紙醉金迷間,她可以施展她的社交技巧、她的笑容,展現她細膩白皙的面板,還有她那迷人的談吐。所以,作為男配角之一的Z。G。更喜歡親自幫她調整頭髮,又讓她的下巴微斜著,這樣,光線正好落在梅的顴骨上。
而作為姐姐的珍,雖然經常想著自己可以毫無保留地和身為畫架的Z。G。戀愛,雖然經常幻想著父親為她和他舉行盛大的婚禮,但是,沉浸在少女情懷中的珍永遠也沒有辦法像妹妹一樣依偎在Z。G。的胸口,在一對對舞伴中優雅地轉來轉去。
城市,像一個永不沉睡的大海。晚上,退潮;現在,伴著清晨的到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迴圈與律動。
但是,美妙的夜晚結束新的黎明到來,異變也漸漸在姊妹二人的生活中發生。
畫月份牌的時候,Z。G。喜歡用留聲機放點音樂,然而,世人卻說,月份牌墮落、噁心,甚至她們的母親為此和姊妹倆曾經大吵過無數次。父親的冷漠與輕蔑,母親的眼淚與哀愁,房間裡的死寂與沉默,還有……
不容拒絕的婚事。
現實冷酷在於總是將灰色的預言應驗。
選擇同樣也是無情的,要麼跟一個不愛的男人生活,要麼墮落到像個ji女,在低等***滿街亂轉找外國水手?
生活,生活,生活,這就是生活。顧幻璃低低地嘆了口氣,不論是歷史還是悲劇總會一再的重複,無可避免的重複。
有時,顧幻璃看著遠方,她知道鏡頭在對準她,同樣她也知道自己眺望的是灰色的上海,灰色的瓦,灰色的石頭,灰色的河流。雖然身前身後被綠色的背景布包圍著,但她仍能想象出那個建立在流沙之上的繁華都市。那個霓虹燈下的花花世界,從不關注死亡、絕望、災難和貧困。
想象力和白日做夢間到底有多少區別,顧幻璃並沒有細想過,然而,在劇組進入第十天拍攝期時,她卻遇到了進入演藝圈之後最大的難題。
為藝術犧牲。這句話說起來太過容易,但是,真正面對它的時候,又有多少人能義無反顧的犧牲?
看著導演將無關人員都驅趕出去,只留下必要的幾個人,已經換好睡袍的顧幻璃依舊有些瑟瑟發抖,或許,這一幕在電影上不過數秒,然而,拍攝起來,卻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完成這些鏡頭。
走到躺椅旁,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作為劇照師的章曉川,以及作為經紀人必須留在現場的姜承影,終究還是在導演“開拍”的命令下,將身上的睡袍褪下。
側躺著,胳膊肘微微彎曲,以手支著頭。身上纏著的,不過是一塊透明的象牙色綢緞,以及剪下花枝的紅色牡丹。
這一組幾乎全是顧幻璃一人的鏡頭,沒有語言,沒有動作,所有的情緒都要靠她的面部表情來完成。
所以,在章曉川的劇照中,就有了這樣的影象。蒼白精緻的梅,帶著幾分慵懶的倦怠倚在躺椅上,清澈的眼眸中流轉著絲絲嫵媚,彷彿在召喚、誘惑和回應。
對某些人來說,這活色生香的一幕短暫的彷彿瞬息,然而,對顧幻璃而言,長得就像是一生。她雖是躺在那裡,卻覺得體力似乎被過度消耗著,以至於拍完整組鏡頭後,換好衣服的顧幻璃就在休息室趴在桌上睡著了。
朦朦朧朧之間,似乎有人來到面前。對方的腳步很輕,彷彿擔心打擾到她的睡眠似得。但是,顧幻璃可以感受到這人的視線,溫柔得如果夕陽西下時最後一抹柔軟的餘暉,淡淡的灑在身上,只剩下溫暖的感覺。
顧幻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