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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聽羅葉話裡的意思,羅家似乎有意收留他們──但可能嗎?會有那麼好的事發生嗎?她不禁看著又看著羅葉,實在不敢相信會有那麼好的事。
不是她多疑,但那真是天方夜譚,像神奇;神奇的事總是令人忐忑不安和不可置信,充滿變數與不確定。她實在很難、根本不敢相信,羅家會慈航普渡,收留他們這幾個和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拖油瓶。
當然,除了阿徹。
“你怎麼了?一臉懷疑的模樣!”羅葉漫不在意地笑了笑。
他當然清楚她心中那些疑惑與不可思議,只要是正常人都會有這種反應。但這些年,羅家雖然幾乎不和他們往來,可也不是完全對他們不聞不問,否則就不會知道她母親去世,老頭他們也不會派他來了。其實,他一直知道他們的存在的,多少也有一絲關心;只是感情隔了距離,難免變淡,變得抽象,久了,慢慢就不關痛癢。一開始,他還為他們掛心過,日子越久,他也有他自己的日子要過,便幾乎忘了他們的存在。剛見到李蝶飛時,他有些驚異;當年那個面帶菜色又發育不良的小女孩,竟已長成一個饒有味道的小女人。
女人就像音樂,各有各的曲調和旋律。美麗的女人,卻不一定是最扣人心絃的那曲旋律。當然李蝶飛又扁又矮,不是那種教人一見驚豔的大美女,但她的曲調裡有一種流轉的嫵媚,或者說惹人憐愛的風情。就像性感的女人往往並不見得就是身材最完美的;動人心的女人,往往在她的一顰一笑、一個凝視、一個回眸或顧盼。
他喜歡李蝶飛低頭的樣子,抬眼看他的模樣,甚至她微紅臉不自在的困窘也自有味道。他並不認為她美麗,但他覺得她是一首嫵媚的曲調,一舉一動皆有動人的風情。女人應該是像這樣子才對。如果徒有外表,美貌終有一天會老。有味道的女人──不論是氣質也好,個性也好,格調也好──才能真正勾動人心。
這麼想,他的目光自然地盯著她不放。
李蝶飛被他看得不自在,本能地想躲避,卻又找不到遮靠,只得垂下眼眸。她不習慣被別人這般注視,帶一種感情外的關心和專注;彷彿她成了一種風景或焦點。她沒有被別人凝視的經驗,稍微被注意便覺得怪異,是以羅葉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讓她感到不自在極了。
但她又無處躲,最後還是抬起頭,望著他的下巴說:“我想……這種事不好太麻煩別人,所以沒有通知你們。不過,謝謝你特地過來,我沒想到──”她不意識說出心中想的,警覺地住口,微微彎身說:“請代我向羅大爺和夫人致話。”
“你何必這麼見外!真要算起來,羅家也不是什麼外人,畢竟你媽曾是羅家媳婦,更何況,阿徹還是我二哥的孩子。”羅葉說得輕描淡寫,好象事情理所當然就是那麼一回事。
“你到底想做什麼?給我出去!我跟你們羅家沒有任何關係!”羅徹握緊拳頭吼叫起來。
“阿徹,你冷靜一點!”李蝶飛硬將他拉住。
她就知道天下沒有那麼好的事;羅家派羅葉來,主要的目的還是羅徹。她的擔憂根本從一開始說是白搭;事實本來就是如此,不管她擔不擔憂,它還是杵在那裡威脅著她。這種事實在是沒辦法。雖然羅徹他自己不承認,但老二阿徹是那個家世良好、一門皆是俊傑的羅家的孩子是絕對錯不了。他那張羅家標記冷峻深鐫的臉孔和那顆聰明優秀的腦袋足夠證明。
直到現在,她還是一直覺得納悶、想不通,長得體面英俊、風趣,而且優秀、有才幹,學歷、家世良好的羅家二少,怎會看上一無所長、又帶著她這個拖油瓶的老媽?據她瞭解,羅家大爺早年是留歐的菁英分子,娶的太太也是門風嚴謹高雅的仕女。
羅大少是留美的法學和企管雙料碩士;羅家大小姐則畢業於名門雲集的衛斯理女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