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應該是“人之將走,其言也可信”吧?

於是,池小鯉在思忖了片刻後,還是站起身來,對燕舞道,“我去換身衣服,你把燈籠點上,然後將那個丫鬟叫來,讓她帶我們去見那位想見我想得不得了的杜少夫人。”

冬天的夜總歸是冷得滲人,又加上今日的月色並不是很亮,就愈發顯得冷清寒涼了。

池小鯉跟在那個丫鬟和燕舞身後,看見燕舞微微瑟縮了一下,看來是冷得很,她便把自己身上的狐裘解了下來,披在了燕舞的身上,看得那個小丫鬟十分羨慕:“三少夫人對下人真好。”

池小鯉笑了笑,說,“還好還好。再說,燕舞才不是下人。”

燕舞正捏著帶著溫度的狐裘的邊緣有些不知所措,聽到這話臉上驀然一頓,眼裡緩緩拂過意思感動來。

從三房到大房有些遙遠,但因為天太冷了,三個人都走得比較快,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大房。

雖然已經入夜好一會兒了,大房燈火仍然通明著,隱隱能聽見女子的啜泣聲,在這個夜色沉沉的夜裡,乍一聽還有些滲人。

帶城裡過來的那個丫鬟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是李少夫人,她……她因為小產後,心情一直不太好,如今聽說要走,就更差了。”

池小鯉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又問:“杜少夫人呢?”

“在偏房呢,三少夫人這邊走。”

在丫鬟的帶路下,池小鯉繞過長廊,到了一處房間前。房門微微關著,裡面透出溫暖的燭光,代表著房裡的人還沒有睡。

“杜少夫人,三少夫人到了。”

丫鬟在門口通報了一聲,就聽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房門被人從裡面開啟,露出杜氏那張每次看都讓池小鯉想哼一聲的臉。

“進來吧。”杜氏看了池小鯉一眼,難得地沒有嗆一聲,而是側身讓開了一條縫。

池小鯉回頭看了眼燕舞,杜氏那丫鬟馬上就明白了,“奴婢會帶燕舞姑娘去奴婢的房間取暖的。”

池小鯉這才點了點頭,進了杜氏的房間。她並不怕杜氏對她做什麼不利的事情,畢竟杜氏請她過來,綠意她們都知道,如果自己很久沒有回去,綠意肯定會和陸承暄說,自然就有人來找她。

另外,杜氏都要走了,沒必要在臨走前鬧一出,對她也是有弊無利。又不能因此留下來。

最後……她可是妖精,她怕什麼!

“說啊,你特地叫我來,有什麼事?”池小鯉進屋以後,反客為主,徑直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開門見山道。

杜氏笑了笑,走了過來,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十分客氣地給池小鯉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她。

池小鯉接過熱水,眯了眯眼,問:“該不會下毒了吧?”

杜氏嗤笑一聲,道,“下了,你敢喝嗎?”

池小鯉也嗤笑了一聲,仰頭就喝了個乾淨。

“膽子還挺大的。”杜氏用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

池小鯉擱下杯子,抬起一隻手,豎起食指,對著她搖了搖,說:“你果然還是不聰明。如果你真下毒了,這房裡就你和我兩個人,這還是你的房間,你肯定脫不了干係。我只是覺得你沒那麼笨,不過想來你還是笨了點兒。”

“池小鯉!”杜氏怒道。

池小鯉嘻嘻笑了聲,“瞧,這才是你,折騰那些客氣的禮節,我反而不適應。”

聽見池小鯉的話,杜氏收起怒意,笑了笑,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拜你所賜,我馬上就離開侯府了。”

“我知道。”池小鯉打斷她,“不過你離開侯府,和我什麼關係?我說你不要什麼問題都扣在我頭上。”

杜氏哼了一聲,說:“若不是你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