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燁這般在乎他,那若是他出面要冰玉蟾,事情說不定有轉機。

思及此,只見他忽然嘆聲說道:“一臣,你不能殺我。”

姬一臣有些不耐地皺眉:“理由。”

宮雪軒看著他,又是一嘆:“我是蒼雪國太子,如果你殺了我,蒼雪必會對北冥出兵,到時候你就成了北冥的罪人,司徒燁會恨你。而且我這次前來沒有惡意,更不是想殺司徒燁,剛才之事純屬誤會,我們是朋友,這不過是我們之間常開的玩笑吧,你該不是忘了吧?司徒燁告訴我你失去記憶,我起先還有些懷疑,如今卻是深信不疑了。都怪當日我沒能護全你,才讓奸人傷了你,那日……”臨時編造出的謊言,就這樣順理成章的脫口而出,言辭間更是神色悲痛萬分,似驚訝,又似自責。

姬一臣神色也似有片刻動搖,然轉瞬間又恢復如常,淡淡問道:“我們果真是朋友?”

“當然。”宮雪軒毫不猶豫地點頭。

姬一臣收回匕首,意味不明地一笑:“原來如此,既然是朋友,那你走吧,我累了,想睡覺了,你明日再來,我們再作細談。”

沒想到這麼容易便逃過一劫,宮雪軒暗自舒氣的同時不忘提醒說道:“那你也記得讓司徒燁把冰玉蟾給你,阿妃等著這個救命。”

“冰玉蟾乃稀世珍寶,你還親自與司徒燁說去,恕我無能為力。”語畢,打了個哈氣,扶著肚皮懶懶的躺下去,然後閉上眼,睡了。

宮雪軒一臉陰戾的看著淡然入睡的某人,手再度緩緩抬起,好在最後一絲理智提醒他,冷靜,一定要冷靜,現在阿妃的性命全靠這個人,他必須忍住,明日再來。

*

翌日,拂曉剛至,天空佈滿彩霞,司徒燁就來到姬一臣房內,而姬一臣也不知何時起得床,此時正坐在窗邊望著遠處發呆。

“君言,怎麼坐著發呆,今日身體好點沒?”司徒燁在他旁邊坐下,接過小和尚遞來的安胎藥,輕輕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片刻,送至姬碧妃嘴邊。

姬一臣偏過頭避開藥勺,目光卻直直地看著喂自己吃藥的俊美帝王:“司徒燁,為什麼我不記得從前的事了?為什麼我會變這樣。”

司徒燁手微抖了一下,幾滴藥汁從勺裡濺出,遂輕描淡寫道:“忘了便算了,我知道就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養好身子。”

姬一臣淡笑,眉宇間浮起一抹傷痛:“可是沒有記憶的感覺,很痛苦。”

看著如今變得如此溫軟的人,司徒燁輕嘆一聲,放下藥碗,將他攬入懷中,雖然明顯感到懷裡人的身子猛然一僵,不過他也沒在意,只目光溫柔的落在他短髮上:“因為那些記憶都是不快樂,所以,君言,不要再去多想……我們從新開始,忘記那些不開心的。”

姬一臣下意識的推開他,半響,低低說道:“那可以不喝這些藥嗎?太苦了,而且我覺得身體很好,沒有那不舒服。”

司徒燁眉一擰,頓了頓:“等明日再喝一次,就不喝了。君言,我已經失去你一次,後悔了一次,這一次你一定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哪都別去,記住了嗎?”

姬一臣聞言笑道:“我只記得你,我不待在你身邊,又能去哪呢。不過我有個紅衣美人朋友,想要什麼冰玉蟾救命,你有這個嗎?如果有的話,要不就給他吧,看他那模樣,覺得甚是可憐。”

“冰玉蟾救命?”司徒燁抬眸看著他,目光深邃,好似要看進他的心裡,看到他最真實的想法。

對上這樣的目光,姬一臣只不解地眨眨眼:“怎麼了?你沒有這個嗎?那今日他再來時,我便告知他沒有就是。”

司徒燁淡淡一笑:“有倒是有,不過不能給他們。以後再有人來找你,你一定要告訴我,因為他們都只是想要冰玉蟾這個寶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