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可早下結論,還是先把紫蘇叫回來,細細詢問才是。

淨慈師太存了這樣的念想,便託人往京城給捎一封信,讓張青硯在北京設法尋訪師姐訊息。可是那時候又沒有飛機火車,從北京到成都往返,至少得一兩個月,而淨慈師太的信去了後,也不知是沒送到還是怎的,至今兩三個月尚無動靜。老師太不由頗為焦急。根據師妹的書信,夏紫蘇這會兒要是沒有中途意外,基本上該生產了。這到底大人是死是活,娃娃是誰的,有沒有保住,都沒個譜。你讓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跑哪個荒郊野外去生孩子?可是這大明朝的天下這麼大,淨慈師太也是兩眼抓瞎,只得託江湖朋友,設法尋訪夏紫蘇下落。但夏紫蘇懷孕之事,她卻又不敢明說,因此這一頭也指望不得。

如今,怎麼又鬧出錦衣衛秘密搜捕紫衣女俠的事兒?嚴鴻就是錦衣衛的高官,夏紫蘇、張青硯她們多次和錦衣衛並肩作戰,那麼這密令是嚴鴻下的了?可是他下這一道密令是什麼意思?淨慈師太只知道。若是夏紫蘇現在安安穩穩的跟嚴鴻在一起,或者說嫁給了嚴鴻部下的那個高官,錦衣衛就沒必要下這麼一道密令。現在這道密令只能說明,夏紫蘇獨自一人在外。因而才引得錦衣衛的搜捕。嚴鴻,或者說下這道命令的人,到底是單純想找回懷孕的夏紫蘇,還是別有惡毒用心,甚至殺人滅口?淨慈師太又完全不知道了。

淨慈師太既然稱雄川西武林,除了武藝高強之外,這臨機決斷之力豈有差了的?只是此刻關心則亂,躊躇多時,終於咬牙道:“如此,待老衲親自往北京走一趟。尋找紫蘇和青硯!便是那相府長孫嚴鴻嚴大少爺,老衲也要會他一會,看看青硯下嫁的,到底是何等樣人。”

漢中府西,米倉山中的一間獵戶小屋。時不時傳來嬰孩哇哇的哭聲。還有咕咕哦哦的嘟囔。

原本不大的屋子,勉強分成三間。左邊的一間床榻上,半臥半坐著一位年輕婦人,頭上裹著頭巾。雖然臉上身上有些贅肉,又透著無盡的疲倦,但五官的嬌美,依舊難掩其天生麗質。她的懷中。抱著一個肥嘟嘟的嬰孩,正解開衣衫,露出飽滿的如房,給孩兒餵奶。看著小孩兒捏緊拳頭,伸手動腳,有時把嘴巴啜起來。使勁吸奶,少婦臉上露出欣慰的笑顏。

這少婦,便是讓嚴鴻偶爾魂牽夢繞,讓淨慈師太為她心焦神慮的紫衣嫦娥夏紫蘇了。

沈小霞已經完全換成了普通農婦打扮,端著一碗熱湯。送了進來:“夏姐姐,您快些趁熱喝吧。”

夏紫蘇笑了一笑:“放邊上吧,我喂寶寶吃飽再喝。”

沈小霞嘆了口氣:“你啊,我當初叫你走東邊路,你偏要走西路,結果怎麼著?在秦嶺裡面這一番折騰,要不是遇上這好心的獵戶大叔大嬸,咱們倆就得活活凍死在秦嶺中了!現在你又不肯好好的休息,自己不吃飽,哪裡來奶水喂這小傢伙?”

夏紫蘇又笑了一笑:“沈妹妹,多謝你一路照顧我。等出了月子,我便能自己行走,不必煩勞你了。回頭我……我必有報償。”

沈小霞悶悶一氣:“說的我是貪圖你報償一下。我說啊,如今咱這裡離漢中府城不遠,城裡面有官家,也有錦衣衛的百戶所。你那嚴郎,不是錦衣衛的麼?要不,我去報個信,怕他們不八抬大轎把你抬進去伺候呢!”